慕容恪悄悄点头，这个陈操之公然不凡，不卑不亢，言辞锋利。
就听陈操之叹道：“赤黔这是痫疾也，非五石散不能病愈。”
当晚，慕容恪在巩县署舍设席接待陈操之、席宝诸人，席间也无他话，只是劝酒，夜深而散。
在陈操之眼里，慕容恪固然用兵如神，但根基上能够以为是日薄西山了，并不构成强大威胁，世有陈操之，晋史已窜改，但慕容恪的夭寿不能变，如果能够的话，慕容恪还应早夭两年——
慕容德、慕容令叔侄冷眼旁观，对陈操之的医术悄悄称奇。
陈操之心道：“慕容恪凶险得很哪，一见面就这么刁难我，看来我的五石散筹办得很有需求。”当下一展折扇，风采翩翩的嵇康在行散，说道：“晋室当然陵夷，但宗庙社稷尚存，犹据江东、淮南九州之地，燕国如何秉承晋之五行？太原王何日挥军南下、立马吴山，当时才可承晋之五行。”
一名沈氏私兵道：“只要能让我家少仆人病愈，五石散再高贵也无妨，只是传闻服食五石散不当会丧命，这个这个——”
陈操之与慕容令春秋相仿，并且慕容令得父命要与陈操之友爱相处，是以一起行来，二人言谈非常相得，陈操之前知汗青，知悉一些闻名流物的运气，比如这个慕容令就是王猛金刀计的受害者，王猛原想借金刀计撤除慕容垂，但因苻坚宽恕，慕容垂得以逃过一劫，慕容令却入彀逃回了燕国，又得不到燕国主政者的信赖，举兵再叛时又被弟弟慕容麟出售，终致败亡，慕容垂儿子很多，慕容令最贤，以是慕容垂对慕容令之死非常痛心，后代史家曾言，若非慕容令早死，慕容垂建立的后燕就不会二世而亡——
慕容恪细思陈操之所言，却觉句句在理，非晓得易理者不能言此，寂然起敬道：“陈使臣公然大才，慕容恪方才多有冲犯，还望陈使臣包涵。”
二十6、将下药
慕容恪倒是很有雅量，一副知错能改、礼贤下士的模样，陈操之却不为所动，心道：“现在该给你下点药了。”谦善道：“大王过奖了，若大王垂怜，肯放我等返国，则幸甚。”
沈赤黔低应道：“算不得甚么。”渐渐展开眼睛，很快就站起家来，行若无事普通。
午后，千余人马来到巩县以西的黑石关，巩县亦是千年古城，河图洛书的传说就出自巩县，巩县南依嵩山、北濒黄河、东临虎牢关，有“江山四塞、稳固不拔”的美称，慕容恪雄师屯于此，可谓攻守自如。
慕容恪浅笑道：“天幸陈使臣至此，恪正要多多就教，岂肯等闲让两位使臣归去！”
慕容恪不睬会陈操之言语里的调侃，笑道：“既如此，我大燕应如何定五行次？”
陈操之叮咛道：“赤黔，你而后三年，切勿独安闲山间或水边行走，不然一旦病发，掉入山崖或溺于水中岂不是危哉！痫疾是天赋病症，没法治愈，但常服五石散，三年后可不再复发，只是这五石散你得服食一辈子了。”
慕容令本年二十一岁，高大英挺，勇猛刚毅，沈敏有策画，很得慕容垂的爱好，陈操之晓得这个慕容令就是大段妃所生，大段妃就是现已投奔江东为骑督的段思之妹——
陈操之道：“昔年医圣张仲景制五石散，乃是为治病用，不料何晏、王弼之徒却服食觉得常，并且五石散用药高贵，一剂至数千钱，平凡人家服散岂有不破家的！”
慕容令与陈操之一起扳谈，对陈操之体味颇多，说道：“叔父有所不知，这陈使臣乃天师道金丹大师葛稚川的弟子，也精通医道，且看他如何救治沈赤黔。”
冉盛道：“阿兄不是一贯不喜人服五石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