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亲前辈褚俭对掉队陈操之的确是推许备至啊,吴郡官吏、士族名流十几双眼睛一齐向陈操之看来,见殿前这美少年眉如墨画、眼如点漆、淡但是立、风仪极佳,真不负江左卫玠的隽誉啊,既然陆太守、褚丞郎都有如此雅量,不因为陈操之出身豪门而轻视之,他们天然也赏识起陈操之来——
陆葳蕤笑容甜美,说道:“本来是要画那株‘大紫袍’的,可惜最好的两朵花被煞风景的六兄摘去了,我就画‘瑞雪’了,我也晓得你会画瑞雪——”
陈操之笑道:“明白了,你是那日看到我绕着瑞雪看了好久对吧?想与我比试——”又低头看陆葳蕤画的瑞雪茶花,叹道:“本来昨日葳蕤娘子不肯取画出来,是为了在使君面前给我留颜面,我那幅拙作伶仃看看也就罢了,若与娘子这幅放在一起,就相形见绌了。”
褚俭眼尖,又看到了陆葳蕤,惊呼:“这不是陆使君的爱女葳蕤小娘子吗,你,你如何与陈操之在一起?”
不一会,陆葳蕤与小婢短锄到了,一起坐着说后山花事,就听院门外喧闹声起,好些辆牛车连续来到,不移时,走出去一群峨冠博带的士绅,为首的便是六品丞郎褚俭,其他的不是吴郡官吏,就是本城士族名流,有人叫道:“黎道人,听闻真庆道院开出了一朵脸盆大的五彩茶花,吉祥啊,快领我等前去一观。”
不一会,就见陈操之足踏高齿木屐,撑着一把油纸伞,行动安闲地来了,长袍下摆有些雨痕,浅笑道:“葳蕤娘子来早了。”
陆葳蕤应道:“是。”眼睛望着陈操之,娇颜微红。
小婢短锄跺着脚道:“明天冷脚了,这下着雨,陈郎君怕不会来了吧,并且他明天到了我们府上——要不,让人去唤他来。”
陆葳蕤道:“不消去唤,再等一会,不来的话我们自去看花,寒雨茶花图是不是很美?”
陆葳蕤披着一件黑羔裘,在三清殿廊上悄悄等待,乌黑的脸衬着玄色的羔裘,嘴唇淡淡的红,别有一种明丽色彩。
陈操之快步迎上去,口里道:“长康兄,卫师到了吗?”
这时,殿外一人叫道:“子重,子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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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婢短锄“格格”笑道:“陈郎君,老天爷都帮你吗,如果雨还下着,你又如何说呢?”
陈操之浅笑不答,却问陆葳蕤:“葳蕤娘子画的茶花带来了吗,先让我拜赏。”
陆葳蕤笑道:“不说本身晚到,却说我来早了,是不是强词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