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我方觉不对,仓猝堵住嘴巴,没了声。
“吾君还说过,不管何时何地永不负我亦不会骗我!”
我展开眼来看到的便是主神府前的断壁残垣,那拔地而起的红色牌坊已化作了无数灰黑的碎片,上面挂着的玄色灯笼则无缺地悬在空中,本来从底部透出的一些亮光倒是灭了。地上湿漉漉的,到处都是水,有一些不知从那里带过来的细碎的草叶正在水面上昏昏沉沉地飘着,我便是从脚边的一处水洼中瞥见了熙炫。
她话未说完,就被离痕悄悄一拉扯直直环进了怀中。
他倒是很能装,明显心急得不可,还要强装平静,这定力我还真佩服。
真是不晓得她在想甚么……总不会是一时冲动竟不知如何是好吧?
我看着云镜,支着耳朵,细谛听着,只闻声熙炫柔声说道:“当时吾君说,有了这丝带,即便我们二人天涯天涯两相分离,却终有一日会在它的牵引下再相见……”
“原觉得你将本君忘了……”他弯着唇角,摇了点头,轻声道:“固然本君晓得瑶姬并不是你,却还是……那么多年,你是不是怪本君没有去找你?”
我看着他渐渐走过来,地上的水洼被他踩碎。我循着声音往他脚下看,才发明他竟然没有穿鞋子。我看着他一步一步赤足走来,那一步一步就好似要烙印在空中上般坚固慎重,他不疾不徐,就像是稀松平常的日子里两人相会普通淡定安然。我只看着他那双浅麦色的双脚起起落落,偶然间瞥见他左足足踝处竟然系着一根红线,那红线看起来像是火焰红线体例而成,我在织锦神女那边浪荡过,也晓得些这些针织方面的东西,传闻这火焰线是不拿来织云锦的,是用来造姻缘红线的,这些火焰线本是红色的彩线,只不过被拿到星君府上的红鸾银河中浸上个几百年便是姻缘红线了。
他的面色固然看起来还是有些弱,但是因为镇静脸上出现些赤色,本就俊朗的脸上像是涂了一层淡淡的胭脂,看起来更多些风情。他仿佛来得仓猝,衣衫的几颗盘扣松垮着,模糊能够看到脖颈处紧实的肌肤,那肌肤却分歧于他的脸面白净,相反倒有一些浅麦色的气味,如何都感觉比止渡情更耐看些……他的长发顺贴地披垂在身后,在琉璃青的晕色中显得多少温婉,他一手背于身后,一手沿着身侧天然垂着,一身青袍在身像极了尘寰隐士。
熙炫却还是站着,没有说话。
他难掩欣喜之色,可却只站在不远处看着,不上前来。
“本君觉得你忘了!”
“本君还说过甚么?”
云镜中只剩下一地的水洼,一地的石子残渣。
我双臂举过甚顶,舒畅躺着,眯着眼瞧着这有恋人相会的景象,正欢畅的空档,却瞧见一片红色的衣角在渐渐靠近离痕,最后在他身后站定。
“还真是感激。如果不是瑶姬提及,本君还真猜不到琼魂大人竟然对本君有这般设法!”
“你可记得,本君说过的话?”离痕吻上她的手腕,柔声问着。而我对他那张脸还是没适应过来,总觉得那便是止渡情,一想到止渡情这般和顺姿势,不由一颤抖,一声“我的娘哎”脱口而出。
“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她悄悄舒一口气,似是撒娇,“我不敢忘!”
我回身看向床头的悠然灯,悠然灯闪着光,看在眼中一点悠然的感受都没有,倒是生出些愤恨来。
我正要同她说话,却闻声熙炫开口了。
我想同她说话,提点她一下,毕竟之前我与初云行在一起时是非常风骚不羁的,要经历有经历,要招数有招数,如何都好过她这个不知何为的作派!
我之前一向想探清楚我与她之间的关联,本是想找西羽,而现在这环境,直接问她倒是更便利些。只是我得找个合适的机会,此时她统统的心机,统统的目光,全都在面前那小我身上,怎会把其他事情当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