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在武夷山建了道观后,便坐堂行医,垂垂在四里八乡有了名誉,道观越扩越大,厥后师父又收了几名弟子,两闽浙南一带,已无人不晓余神医的之号。不过世人只道我师父会妙手回春,却不知恩师武功自成一派,道学更是高深,我这一身所学,便全由师父授得。
厉知秋道:“这豪杰大会,始于咸平三年,那还是真宗在位的时候,嗯,距今已有一百六十多年了。当时节宋辽比年大战,北方百姓流浪失所,可谓苦不堪言。辽兵凶暴势大,长于马战,两军对阵,我朝老是亏损。贤人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大宋武人便由少林方丈牵头,停止豪杰大会,规定而后每二十年一次,众豪杰聚在一起共同参议对抗外族、保我中原的大策。厥后宋辽几番大战,终究签下了澶渊之盟,两边互通贸易,各不侵犯,这才换来了百年战役。豪杰大会么,还是廿年一次,只不过国仇家恨大师谈的渐少,以武会友的成分却大大增加了。”他说完这些,低头看看两个孩子,见娄之英听得津津有味,邵旭则有些不耐的神采,便笑道:“旭儿,你不爱听么?”
厉知秋心道:“此人虽是平常下人,但知恩图报,也是一条豪杰。”他悄悄说道:“邵管家,我刚才抗敌身负重伤,烦你扶我到房里歇息。两个孩子也请你带去房中睡觉,仇敌是不会去而复返了,你大可放心。这厅中世人的诸般后事,请你自决摒挡罢。”他讲完这些话,又耗损了很多元气。
厉知秋明白他的情意,浅笑点头,捡了一些乡间传闻贩子逸闻说了,他生性憨直,不善谈笑,是以说的了无生趣,娄之英扁起小嘴道:“厉叔叔,这些故事好没意义,不如说说武林中的趣事罢,邵大哥,你想听甚么?”
往年的豪杰大会,都是在嵩山少林寺内停止,但眼下金人南侵,少林已不在我大宋境内,是以本次大会,便定在鄂州武圣孙协的庄中。孙家庄公然好大,那天南来北往的武人足稀有百之多,但孙家家传的家业,十里八村都是孙协的亲戚偏嗣,是以欢迎起来毫不吃力。众豪杰围坐在村院以内,饮宴畅谈把酒言欢,一开端都是老友话旧、新朋交心的酬酢打趣,说到厥后,不觉将话题引到了金宋之争、胡汉相杀的国恨家仇上来。要知当年以是建立这豪杰大会,就是因为外族占我汉地、侵我故里之故,而参与大会的江湖后代又都是自小习武的热血豪杰,是以讲到此处,大家都义愤填膺,恨不得立马摈除胡虏为国着力,只是大师都是武林草泽,讲武论斗自是谁都不怕,但若说到运筹帷幄行军作战,那却只能对天空喊,没一人有独到创见。世人正群情的热火朝天之际,俄然听到一人放声大哭,此人哭的惊天动地,如丧考妣,那真是悲伤哀思到了极致。
到了第四日上,厉知秋但觉身无大碍,舞刀弄枪当然不成,但行走坐卧已和凡人无异,只需静养数月,便可规复如初。当务之急,是要将邵旭送到东钱掌门端木仲家里,那以后便高枕无忧,大可回桃源观渐渐将养。他让邵德雇了一辆马车,本身和娄之英、邵旭同坐车中渐渐赶路。邵德传闻少爷要去明州,便也想同去,厉知秋道:“邵管家,前辈的大弟子戎飞,现下仍外出未归,请你在这里侯他返来。等我们到了明州,让端木老爷派人来接你们。”邵德只得应允。
厉知秋点头道:“不错。由此恩师便与普海大师成了莫逆之交,两人多年互通手札,老相来往。三年前,普海大师来信说,廿年一次的豪杰大会即将召开,他邀恩师也前去集会。恩师见他言辞诚心,极具诚意,便应了邀约,带我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