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阵比武分歧过往,刚才李大全等三阵都是拳脚较量,远不及现在二人双剑相搏凶恶狠恶。邵阳身为邵落归宗子,年事即大,武功又强,在江湖立品已久,潜山六杰的名头,多数因他和戎飞而得,他平素为人极其高傲,除了师父师兄,其别人鲜有放在眼里,之前固然顾忌气圣之名,但对这少年却非常轻视,直到亲见对方连败三名师弟,这才打起精力尽力应战,不敢有半点忽视。他武功已得父亲真传,又兼合法丁壮,这一当真对敌,一柄剑使得灵动而不失章法,凝重当中又透着狠辣,那少年便有些手忙脚乱,对付的非常吃力。
两人双掌一交,各自应用真力,邵落归顿感对方力道非常古怪,只觉黄逐流左掌有若炽火滚油般烫热,右掌又如坚冰寒雪普通砭骨,两力交叉变幻之下,如同置身冰窟火窖,内力仿佛也被一点一滴化去,如此对峙,不出一炷香时候,本身非真力枯萎武功全废不成。正苦思脱身之计时,忽觉对方掌力渐收,“啪”的一声,黄逐流掌力轻吐,竟将邵落归稳稳地弹出一丈以外。
那少年转头望向黄逐流,黄逐流点了点头,道:“邵落归,我来府上拜见,没带兵器,便请你慷慨相送一柄剑来。”
黄逐流嘲笑一声,举掌迎向邵落归,他后发先至,径直拍向邵落归臂膀。邵落归若不收掌回接,就算能毙了少年,本身也要落得骨断筋折,当下只得双臂一转,硬接了黄逐流一掌。
黄逐流道:“久闻邵兄你衔珠掌能力惊人,在江湖中赫赫驰名,本日黄某便和你对赌六掌,看看谁胜谁败,这是第一掌!”
那少年点了点头,见他凝立不动,便呼地一拳,直奔对方面门,李大全侧身闪过,聚精会神地与这少年相斗。他平素为人谨慎,不苟谈笑,此时更加抱元守一,将师门绝学衔珠掌使得密不通风,只守不攻。刚才他见到两个师弟落败,皆有轻敌孔殷之因,是以轮到本身出场,便盘算主张,只需严守流派,这少年毕竟年幼,时候久了,终有马脚,就算二人对峙,那也是不堪不败的局面,久战以后,等邵阳上场,取胜掌控便大很多了。
那少年变幻数招,始终不见李大全闪现败象,心念一动,足下俄然发力,围着李大全转起了圈子,他越转越快,初始还未如何,到得厥后,那少年身法已看不清,但见人影攒动,便像稀有个少年合战李大全普通。李大全固然惊奇,但决计已定,只将一套衔珠掌使得淋漓尽致,不去理睬对方身形如何,开端时只觉少年愈来愈快,已有些目接不暇,随后突觉少年忽快忽慢,竟不知对方身在那边。厉知秋见李大全眼神游离,暗叫一声:“糟糕!”心机未停,只见李大全被那少年伸指戳中额头眉心穴,顿时抬头跌倒,不省人事。
那少年捡起将剑拔出,仗剑而立。邵阳号召道:“你出剑罢。”少年也不客气,挺剑直刺过来,邵阳举剑一格,二人便会斗起来。
第二掌对过,邵落归只觉对方掌力不如刚才刚猛,举起双手,又与黄逐流连拼了三掌,但觉掌掌本身占了上风,正自迷惑,忽听黄逐流道:“还剩最后一掌,邵兄务须留意,不要轻敌!”目睹对方掌来,心知这一掌事关存亡全局,当即满身气味运集于臂,使出潜山绝学衔珠掌中最凌厉的一招,叫做“飘云瀑”,掌力如同瀑布普通飞撒而出。
邵落归疑道:“讲武论道,我的确不是你的敌手,你待怎地?”
那少年再度得胜,转头望向师父,黄逐流说了几句女实话,少年面露游移之色,终究还是下定了决计,举起剑来,刺向邵阳的前心。
黄逐流暂未理他,转头向弟子号令了几句,那少年提剑来到躺在地上的李大全、邵阳、江传勇面前,一剑一个,将三人俱都刺死。邵落归心中大悲,但他刚才对掌亏损,现在内息不顺,连走一步也艰巨万分,更遑论扑奔救人了。他环扫大厅,见邵旭和娄之英已吓得目瞪口呆,在墙角瑟瑟颤栗,厉知秋则惊痛交集,似欲上前与黄逐流实际争论,忙开口道:“厉少侠且慢,老夫另有话要说!”他停了一会,调息吐纳了数次,胸中烦恶之感稍轻,目睹儿后辈子一个个命丧当场,内心早已悲伤哀思万分,凄然说道:“黄逐流,你要为叔报仇,先师的先人已经给你偿命了,刚才又何必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