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拱眨了眨眼,道:“我便只告你二人,你们可不要别传。你们别看老翁豆腐店开的有声有色,实在他眼患疾病,丈外的物事,瞧来都不大清楚。”
虞可娉笑道:“此去庐州当天便可来回,有甚么劳累?何况我要查阅的册本何止上百,娄大哥便是雇辆马车,只怕也拉不来的。”
临走之时,虞可娉道:“韦老伯,你公然见多识广,县里甚么奇闻也都逃不过你老眼睛,翁掌柜有没有甚么私密,不知白叟家可否晓得?”
虞可娉笑道:“翁老伯实在也没得病,他只是失了过往影象,吕老板,你和翁老伯了解多少年了,知不晓得他另有甚么特别之事?”
邵旭道:“本地最大的崇文院,自是在庐州了。”
翁仁也不客气,带着娄虞径直朝后堂走去,面店老板吕子夫正在屋内品茶,见了老友,顿时喜上眉梢,道:“来了?快坐快坐,我正泡了一壶上好的黄山毛峰。”
娄之英捧着三本书册,道:“我们在崇文院足足找了一天,才把这三本‘巨著’找了出来。”邵戎接过来看,见一本是《承平御览》地部第四十四卷,一本是《水经注》第二十一卷,另有一本则是《大唐西域记》。
虞可娉笑道:“是啊,老伯不感觉怪么?”
邵旭道:“这有何难,我一会便写帖子,你带去送给府衙的许都头,让他帮你安排。”
当夜无话,次日凌晨,虞可娉便早夙起床,备马北上庐州,娄之英放心不下,执意要与她同去,虞可娉拗不过他,只得答允。邵戎二人在府里等了一日,晚间过了掌灯,见二人策马而回,这才放心。
虞可娉听他意义,对翁仁讲的故事很看不上,晓得多说也是无用,又闲话几句,便起家告别。
邵旭与戎飞见他二人返来,忙问停顿,虞可娉道:“眼下端倪未几,还要再多查探,邵大哥,淮南地界上,那里的崇文院最大、藏书最全?”
虞可娉道:“若我所料没错,翁老伯所讲的故事为何如此古怪,在这些书中都能找到答案。”
二人回到豆腐店,经翁仁引领,又见了城门更夫韦拱,虞可娉套问了几句,韦拱与前人答复大同小异,对翁仁的故事一样不置可否,但此人非常健谈,又对怀宁了如指掌,自话自说了很多本地故事,娄虞耐着性子听完,只觉一无所获,颇感有些绝望。
虞可娉点头道:“嗯,翁掌柜影象丢了,神智有些不清,他说的话,也确没需求细心考虑。”老孟听了这话只是嘿嘿笑了两声,却不接口。
虞可娉见天气已晚,便道:“娄大哥,本日便归去罢,我须早早歇了,明日只怕还要夙起。”娄之英微感奇特,但也未几问,自和她一同回到天柱山邵府。
当年女真鼓起,完颜氏将契丹人打败,擒获契丹天子耶律延禧,契丹今后一蹶不振,大辽就此灭国,但耶律一脉却没有断绝,兴军节度使耶律大石率军西行,一起交战,在天山以西建立了一个好大边境的国度,我们宋人称为西辽。西辽幅员泛博,除了随耶律大石西迁的少数契丹人和汉人,国中住民多以回鹘人、突厥报酬主,那边和中土民风大大分歧,大家信奉回教,翁老所说的圆形白塔,那应当是回教礼拜功课的会堂,叫做清真寺。回教教规,妇女出门在外须罩面巾,回鹘人、突厥人又都是鹰鼻深眼,是以翁老才把城中男女记成了那等模样,还说女人皆没脸孔。至于寒暑季候变更,那恰是极西之地本来的风采,我曾细细翻阅玄奘大师所著的《大唐西域记》,又检察了《水经注》,得知西辽境内有一座城,叫做察赤,此城建立在山腰之上,地处戈壁边沿,常日四野皆是绿洲,如有大风过境,便会变更气象,变成四周都是荒凉的沙城。这些奇景微民风都暗合翁老的故事,是以能够推断,他所梦所记的并非臆想,而是亲历,只是那处所不在中土,是在极远的异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