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晴和明锋明针负伤走了一起,有些困乏,方秀林便引三人去客院歇了。马于仁带娄虞二人去到书房,这才把前有结果讲来。
端木晴道:“马庄主何必客气,久闻马庄主贤德公理,爱交朋友,本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我们几人是负了伤啦,才来叨扰贵庄几日,马庄主肯收留采取,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世人又相互客气了几句。
端木晴道:“虞女人,你莫自谦。我们在马庄主府上叨扰,便着力帮他,也是理所该当。何况你有此才,如何能不去助这一臂之力?”
三人说干便干,由王介领着,一齐来到双羊胡同的街口。未转过街角,便听到咿咿呀呀之声,待转过一看,一个不大的戏台搭在街边,几名伶人正在台上唱戏掉文,台前稀稀落落,却也站着很多看客。
王介道:“有的,有的。当夜曾有人目睹,有人放火烧车!”
王介脸现鄙夷之色,悻悻隧道:“是几个有家不顾、不务正业的伶人!”
这中年财主恰是马于仁,他虽痛失爱子,但仍不改江湖豪杰本质,站起家来把手一摆,道:“且慢,便是朋友,马某怎能不见?便请老弟给我举荐举荐。”
王介把嘴一撇,道:“公然又在这里唱戏了。这伙人各有行当,唱戏皆因爱好,是以观他们的戏,并不收取用度,这里的百姓闲来无事,倒也常来恭维。我这便遣散大师,让他们下来回话!”
马于仁听她说的信誓旦旦,仿佛真有破案掌控,不由得把心一横,暗想便是死马当活马医,此人毕竟是虞允文以后,只怕真有奇才也说不定。因而说道:“又何必写信?本日时候不早,明日马某亲身带二位到县衙一趟便是。”虞可娉道:“如是最好。”二人拜辞马于仁,随府上仆人去客房各自安息。
马于仁将信将疑,端木晴又道:“此女很有乃祖遗风,我虽未曾亲见,但听我娄贤弟讲过多次,必不会假。”
仵作便又重新查验尸首,不管身高、身形或是手足略微无缺之处,都与马新符合,这大车又是马家的,是以县台大人推断,当夜在大火中丧生的,必是璧野庄少庄主马新无疑了。”
马于仁倒并非全信虞可娉有断案之才,只是这些天为此苦闷的紧了,现在能找到人来倾诉,也算功德。因而便道:“那我便将情由报告一二,请虞女人自行判定。”
那仆人哭丧着脸道:“是……是大少爷惨遭了不测。”
那璧野庄在百年之前,本是河南的一大名庄,庄主马氏一家人才极盛。厥后靖康之变,宋廷南退,河南已被金人所占,马家也跟着南迁,一起跑到岭南,结识本地戚家,两家归并,又在岭南重修璧野庄。等传到马于仁和戚箜一辈,宋金两国已停战多年,马于仁思念故乡,又回河南故乡建了分舵。说是分舵,实则是璧野庄的旧址,马于仁数年前起便常住于此,岭南的庄子,只在天寒时归去过年。
端木晴道:“实在这是他天池派的私隐,又是一桩丑事,我们外人所知也不算多。当年冷怀古是天池派掌门贺经纶前辈的顶门大弟子,他学艺勤奋,又加天赋异禀,二十出头便已名震江湖,七大派小辈中无人是他敌手,便是他师父贺掌门,只怕已也和他半斤八两。当时他如此意气风发,已算武林青年才俊中的俊彦了,他是天池派大师兄,二十岁时便开端收徒授艺,此中有一名女弟子,叫做阿芳。冷怀古二十七八岁时,阿芳长到十五岁,已出完工了一名亭亭玉立的少女。也不知怎地,冷怀古竟对这女弟子动了情念,阿芳幼年无知,自也对他芳心暗许,两人便常常暗里里偷偷地幽会,但是纸毕竟包不住火,二人的男女私交,还是被贺掌门发觉。恋上本身的女弟子,那是江湖朴重的大忌,但贺掌门疼惜这个大弟子,是以只要他斩断孽情,将阿芳送回客籍,便大事化小,当此事没产生过。哪知冷怀古毫不承情,说男欢女爱,是你情我愿之事,两人又无血缘干系,为何不能相恋,是以本身没有做错,更不会送阿芳回家。贺掌门自是大怒,一气之下将冷怀古革出师门,冷怀古桀骜不驯,也不在乎,但阿芳是个年幼女子,如何能接受这天大的骂名?隔日便吊颈他杀了。冷怀古痛彻心扉,就此离了天山,也不知他去了那边。又过了几年,他俄然重出江湖,却已脾气大变,从一个大好的青年才俊,变成了无恶不作、矗立独行的奸人。唉,世上的是非对错,本来就说不清,冷怀古固然为恶,但推本溯源,那也是被情所伤,天拆姻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