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扮演穆桂英的罗纲见有生人进了后堂,刚想摈除,却见是本县的王捕头,忙迎上前,道:“本来是王捕头到了,捕头所来何事?还是为了马家那案子么?”
虞可娉道:“马庄主平素对儿子如何?”
罗纲指了指刚才台上扮演杨八姐和佘太君的两人道:“当时他俩和我一齐开了后门检察,他们也都看到了。”
娄之英见这于西席身材魁伟,不像个教书先生,倒像是江湖上的练家子普通,他长得粗暴,却附庸风雅,一个大汉置身于这书香房中,显得非常风趣。
于西席道:“我也是听下人胡说,做不得数。传闻马庄主对这孩子非常刻薄峻厉,从小便非打即骂,盼他能够早日成才。这孩子性子乖张,未始不是因马庄主在他幼时过于严教,乃至他今后畏首畏尾,做甚么都放不开。偶然我和这孩子对话,只觉他倒像个扭捏的女孩儿普通。”
王介非常对劲,道:“这马新传闻性子木讷外向,并不像普通纨绔后辈到处招惹风骚。我查了几日,晓得有两人和他来往甚密。一个是县私塾的于西席,曾在马家庄给他授过几年学,一个是县里驰名的败落户张子洞,马新若到县里,必和这肮脏货混在一起。”
于西席道:“这不过是于某舍间自娱罢了。”
罗纲道:“当时天还未亮,胡同口月光不明,再说此人闻声有人出来,便即跑了,我们只看到了背影,却没瞧见他的边幅。”
王介一愣,头上顿时冒出汗来,道:“这……,当日……当日却没见到马匹。”
虞可娉又道:“眼下还没到午,王捕头,我们先去会会这于西席和张子洞如何?”
虞可娉道:“既没看到边幅,只恍惚见其背影,为何却断言他是个男人,不是名女子?”
虞可娉晓得此人并不邃密,再多深问也是无用,又道:“这两个都是外人,庄子里的,可察过没?马少庄主和庄里人可有甚么亲疏?”
王介道:“这个如何能够不查?马新是马庄主的独子,并无兄弟姐妹,余者都是他们家的下人,这些人说的尽是废话,也不见有甚么管用。”
台上演的是一出杨门女将,先是一段佘太君辞朝,接着八姐九妹轮番退场,及后便是穆桂英挂帅,这穆桂英唱念做打,俱是上品,傲视生辉之际,不但英姿飒爽,且明眸活动,极具风情,台下顿时便有些败落荡子起哄起来,王介道:“此人名叫罗纲,是这台梨园的班主。”虞可娉赞道:“公然工夫了得,唱的确是好极了!”
虞可娉道:“此人须得再问一问。”顿了一下,又道:“但却不能如许回庄去问。将他提来过审,更是不当。如许罢,过了晌午,请王捕头找个由头,将马庄主请到衙里陈述案情,我和这位娄大哥回庄子里一趟,亲身和这马新打小的玩伴谈谈。”
王介神采非常难堪,有大车而无马,本是显而易见的怪事,但当时本身查案时涓滴没有放在心上,这时被问到才想起不对,那也算无能至极了。
王介自无贰言,当下又领着二人来到县内的一家私塾。娄之英抬眼看去,只见门前牌匾写着“惠施书院”四个大字,王介带着两人径直走进,见于西席正在给三五个门生上课。
虞可娉抬开端来,忽道:“我曾听马庄主说,他公子当夜架走的,是一辆马车,那马现在那边?可也一起烧死了?”
王介点了点头,一股怨气尽皆发在罗纲身上,厉声道:“你们这伙伶人,每次说话都闪动其词,下回老爷再来,你们若还如许,先关到牢里饿几天再说。”和娄虞二人仓促拜别。
罗纲想是因先前说过一遍,是以不消回思,张口便道:“那是三日前卯时刚过,天还未亮,我们梨园因当日要来出戏,是以大伙早早便来到堂里排练筹办。练到一半,忽听到堂后胡同传来发言的声音,像是有人争论,又像是有人呼唤,我们感到非常蹊跷,便翻开后门去看,却见一个精瘦的身影,正在用甚么东西灌溉胡同口一辆大车。那男人见到有人呈现,二话不说便向西逃了,我们见没甚么异状,便又回到后堂。又过了一会,大伙听到内里有噼噼剥剥的声音,便一齐出去再看,本来方才那辆大车着了火。那火烧的奇快,好似有灯油洒在上面普通,只见熊熊烈火烧的足有几丈高,大伙怕伸展全部胡同,忙一边呼救,一边取水来扑。总算当时已近凌晨,几个已醒的街坊闻声过来一起救火,这才把火毁灭。不想却在车里发明了一具尸首,大师自不敢怠慢,忙去陈述官府,厥后王捕头便带人来啦,前面的事,小人便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