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又谈了一会,厉知秋问起两淮境内绿衣邪教之事,管家师爷均面面相觑,一头雾水。正议论间,一名小厮跑来禀告管家,说火线有手札传到,急欲递交给丛大人,管家向世人告了罪,离席而去,自带传讯兵去府内拜见丛弘大。
厉知秋自那大兵进门,便感觉好生眼熟,比及听他开口说话,更加不疑,欣喜道:“劈面但是小乙哥吗?”
陈诚迎了畴昔,给厉知秋引见,说道:“这位是我在建康时结拜的义弟娄千里,那是他夫人戚女侠,他们也是今儿刚到,”眼望那男童,用心调笑道:“这是我的侄儿、娄兄弟的公子,哎呀,你大名叫甚么来着,我可不记得啦。”
管家叮咛小厮添置碗筷,向世人道:“这位兵年老是陈副将的亲兵,来往送信车马劳累,多有辛苦,来来来,我们敬他一杯水酒。”那大兵仓猝摆手道:“不敢不敢,我有军务在身,酒是千万吃不得的,饭倒是能够多添几碗。”世人俱都哈哈大笑。
厉知秋大恸,他是医者父母心,常日里行侠仗义,即便对方是奸恶之徒,也不会等闲伤其性命,常常给人留有一线朝气。和这两名壮汉对掌,也是留力不发,想等二人真力耗尽而退。但现在见到这等惨状,顿时悲忿非常,大吼一声,左掌内力一吐,将一名壮汉震出丈许,同时右脚伸出,踢向另一名壮汉左胯,那壮汉“嘤”了一声,口吐鲜血,仰身跌倒。
他叹了口气,想起空位之上那二十几具尸身,心道不管如何也不能让其曝尸荒漠,本身该当奔归去设法埋葬才是,说不定另有一两个气味尚存,更要设法施救。念及此处,奔的更加快了。
陈诚在他肩头顿了一拳,说道:“走!我带你见个好朋友。”拉着他头也不回,快步走入府中。
两人来到一所跨院,厉知秋昂首一看,只见院中八仙桌前,坐着一对中年男女。那男人也不甚高,额平眼细,嘴角固然带笑,却隐有一丝忧苦之色。那妇人则肤白如雪,眉眼如画,虽不施粉黛,也掩不住那天然风致。她怀中抱着一个男童,神采和那妇人极像,也是面白眉弯,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向院中摆布傲视。
厉知秋心中欢畅,走畴昔拉着小乙的手道:“果然是你!刚才李管家提到的陈副将,莫不是他?哈哈,他可又升官啦。”
丁残云刺死这数人后,不睬火伴战局如何,拔腿便奔,厉知秋在后紧追不舍。桃源观轻功本是武林一绝,要追上他原驳诘事,但厉知秋刚才大怒之下,掌力吐的狠了,一口真气提不上来,追了三四里路,始终望尘莫及。贰心知再奔下去,本身必伤元气,干脆留步,吐纳调匀了气味。本欲持续追捕,但见林海茫茫,夜幕低垂,这丁残云又穿戴绿衣,那恰是在林中的绝妙假装,委实不知该追向何方。
他冥思了半晌,实在是毫无眉目,没有方法,只得暗自摇了点头。今晚所见所闻,到处透着诡异,无不匪夷所思。当下也不睡了,直奔庐州而去。心中却悄悄发誓:“这丁残云不知所属甚么歪门邪教,此后若再叫我撞见,需求为民除害。不然厉某誓不为人!”
小乙出来先行通报,过了半晌,一阵哈哈大笑声中,一个身披轻铠的黑脸大汉快步走了出来,边走边叫道:“秋蚂蚱,甚么风把你给吹来啦?”恰是副将陈诚。
厉知秋和小乙在丛府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上马出城,奔往宿州。途中问起小乙到庐州的启事,小乙晓得他和陈诚乃是至好,又是当世大侠,当下也不坦白,将景象说了。本来雄师攻陷宿州城后,李显忠要丛宏大将物质辎重运到宿州东南的符离集,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