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上善经 > 第十章 惨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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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知秋见他精力规复,脸上赤色普通,晓得他身材无碍,问道:“英儿,在宿州时我曾传闻,你们原是要去南边看望外公外婆,那么你外公叫甚么名字,你可晓得?”

娄之英道:“厉叔叔,我晓得你要说甚么,小乙哥哥说我爹爹妈妈给背叛害死了,但你不晓得的,我爹爹轻功盖世,小时候我就亲目睹过,他连天上飞的鸟儿都能抓到,要想逃命如何会逃不出?他岂会被人害死?小乙哥哥定是目炫看错了的。”

陈诚看了一眼身边昏睡的娄之英,俄然间来了精力,正声道:“这孩子的父母,在营中为了救李将军,给奸人害死了。据我所知,娄兄弟在建康没有亲朋,他和岳丈不相来往,这孩子的外公姓甚名谁,我也是不知。娄兄弟和我有金兰之意,又是因我而死,他的血脉我不能不管。秋蚂蚱,我……我负伤太重,怕是看不到这孩子长大成人了,你能替我做了这件苦事吗?”他说完这番话,又有了些力量,抬起左手抚了抚娄之英的头顶。

陈诚微微一笑,脸现轻松欣喜之色,俄然大声道:“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陈某平生交战,最后马革裹尸,为国捐躯。好!好!”言罢倚树睁目断气。

厉知秋胸中痛极,两行热泪如断线珍珠,顺颊而下。他哭了一阵,心境稍平,见娄之英双目紧闭,浑身沾满了血渍,不由吓了一跳,忙俯身细细检察,本来血迹是厮杀时陈诚和金兵之血溅到衣上的,娄之英本身并无伤痕,这才舒了口气。正想看他是否受有内伤,却见娄之英渐渐醒转,双眼微睁,口中喃喃有语,仿佛神智还不太清楚。厉知秋伸手摸向他的额头,又试了试他的脉搏,见他固然满身发热,但脉象安稳,晓得只是惊吓哀痛过分,并无大碍,便也渐渐放下心来。他将陈诚的尸身放于一匹马背,再另行牵过一匹马来,抱着娄之英踩镫而上,拿起先前马匹的马缰,两马并行,缓缓地向庐州驶去。

厉知秋叹了口气,含泪道:“你说罢,要我做甚么事?”

一名金兵举刀砍落,陈诚避无可避,抬手一挡,咔嚓一声,右臂被生生砍下。那金兵还待再砍,忽听得一枚玄色的物事破空而出,击在那金兵额头,竟破脑而入,那金兵立时毙命。

厉知秋又问:“在你们故乡建康,可另有甚么亲朋?”

娄之英又问:“厉叔叔,你这是要带我到哪儿去?”

陈诚摇了点头,道:“不成了,我……我不成了,就剩……剩这口气在,你让我把话说完。”

厉知秋苦笑道:“英儿,你本年几岁了?”

娄之英摇点头道:“我不晓得。”

陈诚大恸之下,心又果断,暗道:“便是上天上天,也要保住娄老弟的血脉!”抱着娄之英飞身上马,将他背负在身上,杀敌夺路。现在宋军早就各自奔逃,金军越聚越多,直杀的宋兵丢盔卸甲、狼奔豸突。

娄之英道:“我属虎。”

厉知秋大奇,还道本身听错了,问道:“甚么不去?”

娄之英憋红了脸,答道:“八岁了。”

厉知秋奔回树下,检察陈诚的伤势,见他右臂仍流血不止,忙点向他“天府”、“周荣”二穴止血,扯开衣衫包扎。陈诚后背箭伤更重,特别腰眼处箭深数寸,极其致命,他定了下神,断断续续隧道:“秋……秋蚂蚱,我……我有一事求你。”

那些金兵策马围向大树,陈诚背靠树根,将娄之英紧紧的搂在身侧,心道:“如何办?如何办?但叫我有一口气在,也不能让这孩子伤一根毫毛。”

陈诚拼杀出了一条血路,身后的金兵放起箭来。陈诚忙将娄之英抱到身前,伸手触到娄之英的躯干,感到他身子生硬,毫无动静,不由得大惊。忙低头检察,本来娄之英过于哀思惊吓,竟晕了畴昔。陈诚略微宽解,策马直向西南而去,却有十来名金兵向他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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