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烈道:“师父,徒儿并非信口开河,这婚宴的酒菜礼节,都是刘师兄一手安排筹办。昨日我曾亲闻,刘师兄叮咛何管家,说敬茶高堂首要至极,半点也草率不得,这些事他要亲身筹办,要何管家先去睡了。何管家,你说可有此事?”
程道斜视他一眼道:“大丈夫敢作敢当,我既有害他之心,又何必推委?但他的确不是我杀的。”他见世人都面露疑色,又道:“不错!阿黄确是我毒死的,那次只为了尝尝毒药灵是不灵。明天早晨,我就是去了厨房下毒,将毒物都涂在了茶杯当中。可正如刘师兄所说,当时厨房中摆放的,是红色的喝茶杯,不是眼下这银色的闻香杯,我涂抹药物的茶杯,当今不知在那里了。另有洪神医方才也说,葛天鸣是中了甚么南海八爪章毒而死,我程道何德何能,能搞获得这等希世奇毒?是以我固然下了毒药,但葛天鸣却并非因我而死!”
洪扇见大师惶恐至极,忙又说道:“各位莫慌!新娘进门后,首件事便是随新郎敬茶高堂,并未碰过桌上一盏一筷;另则这八爪章墨奇毒非常,吞之瞬息便会毒发,是以这毒十九在这几碗敬茶当中!”世人听了这番演说,这才心安,洪扇又道:“只是据闻坐蛸八爪章生于南海极南极深之处,我们宋人鲜有能得,我也仅是从书中见过。”
世人听了这话,心中都是一惊,很多人正在喝酒吃席,传闻二人中毒而死,都吓得脊背发凉,纷繁放下杯筷,有几个年青后生更是将碗筷碰倒在地下。
刘顺急道:“下毒之法,五花八门,又有谁能说得清楚。本日师兄大喜,大家欢心畅怀,除她以外,哪有一小我会有如此歹心!”他话音刚落,身后便有人嗤笑一声,低声道:“一定!”
叶丁大声道:“我没有胡说,我就是晓得。我虽也和刘师兄反面,但不能目睹他屈死!我与你同屋住了四年,你有何事能逃过我的眼睛?那年你和城西豆腐张的女儿要好,厥后葛师兄横刀夺爱,你早就挟恨在心了,只是一向哑忍不发,比来你听闻葛师兄将要结婚,便按耐不住了。前些天门口的阿黄失落,别人不知为何,你道我也不知?那是被你引到城外乱岗毒死的!明天早晨,你连试我三次看我有没睡着,厥后你干甚么去了?你敢说不是到后厨下毒?师父,他蓄谋已久,弟子固然模糊看在眼里,毕竟不敢等闲对外言说,没成想本日铸成大错,师父,你惩罚弟子罢。”
葛威两眼圆睁,道:“你说是谁!”
王烈低头道:“没甚么。”
虞可娉又道:“这位师兄,你说的是非恩仇,我本不知,但方才这一桌人都瞧得明白,这姊姊自始及终也没分开板凳一步,她要想下毒害死新郎新娘,只怕难上加难。”她一说这话,桌上顿时有很多人点头。
葛威见他有些神智变态,心中更是揣摩不定,目光一扫,见众门徒有一人蠢蠢欲动,便道:“叶丁,你有何话想说?”
叶丁慌道:“是了!是了!是……是葛师兄来索命了。不!是阿黄来索命了,那日我在乱岗见到阿黄,身后就是口鼻流血的模样。”
刘顺大急,忙道:“师父,敬茶高堂乃是风俗的重中之重,是以我才特地亲身筹办,咦?咦?”他讲着讲着,眼睛落在那几碗茶杯之上,世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没发觉任何非常,只听刘顺接着说道:“昨日我明显放了六盏红色喝茶杯,怎地现在变成了银色的闻香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