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氏道:“鸿鹄之志也不见得有甚么可取,陈胜吴广叛逆反秦,平生的确轰轰烈烈,可本身又有甚么了局?依我来看,平平平淡、柴米油盐的过一辈子,也没甚么不好。”她语音委宛暖和,仿佛在安抚丈夫普通。
大兵中一名年纪较长的喝道:“赵老二,大庭广众,你呼喝甚么!传到上头那边,军法有的你受!”
先前那人一拍桌子,大声道:“他奶奶的,不快给我喝酒解暑,老子这知名肝火要突破天了。每三人平分一千文,爷爷在这出世入死,连个棺材钱都不值,这三百来文是给谁去,打发叫花子吗?”
老仇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谁叫我们东路军不争气,一起之上,无甚功绩。唉,传闻此次犒赏全军,也是邵将军的发起,李显忠不情不肯,这才给了我们‘偌大’的赏钱!”
赵老二一听,色心顿起,笑眯眯隧道:“老板娘,你是女真人不是?”妇人嗔道:“你这官爷,如何说这不相干的话!贫家自是汉人。”
赵老二哈哈一笑,站起家来,挽住那妇人的胳膊,说道:“你说不是女真人,那可得验明正身,便请你除下鞋子,给我们瞧瞧罢。”那妇人一惊,顺手一甩,赵老二酒后不防,被她一挣走脱。几个火伴却都哈哈大笑。
娄之英小嘴一撇,道:“娘,我饿啦。”戚氏笑道:“好好,我们不走啦,找处所用饭。”涉故台地处偏僻,坛边并无酒楼食肆,倒是有很多搭棚的茶舍饭庄,娄千里寻了一家洁净的小店,几人便坐下号召小二。
赵老二嘲笑道:“哼!有甚么好怕?便是姓李的站在我面前,我也要说!他做得我却说不得,哪有这个事理?老仇,你也不过嘴上说说罢了,莫非你就内心不恨?”他固然口中倔强,调子倒是压了下来,没有先前那般清脆了。
赵老二怒哼一声,道:“好!我赌她是女真人!”大声叫道:“老板娘,会钞!”那账柜里的妇人听到声音,放动手中活计,款款而来。
这几个大兵抱怨唠叨了一会,话锋一转,扯到了宿州的风土情面上。尖嗓兵士笑道:“赵二哥,我看这宿州城里,也辩白不出哪些是汉人哪些是女真人,昨个在十字街,有个女真婆娘,生的真叫斑斓,仇官儿却恰好说她是汉人。我说仇官儿,你是南边人,不熟谙北人的样貌身形,那叫情有可原。那婆娘肩宽腰细,腿长脚大,自是女真人无疑。”
一名尖嗓的兵士说道:“传闻他倒也是一视同仁,不管东西路军,都是三人千文,没有公允。”
妇人笑道:“官爷说的那里话,贫家自幼生在宿州,祖上几代都是淮南人。”尖嗓兵士哈哈笑道:“赵二哥,你可输啦。”
赵老二睁着腥松的双眼,昂首盯着饭庄的账柜。本来这是家伉俪店,此时老板娘正在账柜里玩弄帐本。赵老二道:“你们看那妇人,咱哥几个都来赌赌看,她是女真人还是汉人?”
四人一起玩耍,来到了虞姬墓,墓侧建有虞姬庙,内塑项羽、虞姬的雕像,项羽神威凛冽,虞姬温婉端庄,都是栩栩如生。厉知秋道:“本来昔年霸王四周楚歌,虞姬自刎,便是被葬于此地。”
厉知秋自和娄千里了解以来,虽见他脾气豪放、很有见地,辞吐举止都很有雅士风采,但却总感他隐含愁闷,略带愁苦之色,纵使是世人畅怀之际,他也是神情寡欢,强颜欢笑,这一起玩耍至今,脱口而出的话总像是意有所指,仿佛有甚么解不开的苦衷,暗忖本身和他是初会,倘若多问,必将冒昧,刚想也出言欣喜几句,互听身后有人啰唣起来。
尖嗓兵士叹道:“如果邵将军统领全军,我们的油水可就多啦。这姓李的假仁假义,一心只想卖脸给朝廷,哪管我们泥腿子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