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世人闲谈,严久龄才得知,本来辛弃疾与陈亮数年前了解,以后一见仍旧,相互钦服赞美,成为了莫逆之交。前段时候陈亮遭难,恰是辛弃疾与丞相王淮高低周旋,才保他脱难。厥后陈亮搬到江州,二人仍有手札来往,半月之前,辛弃疾被朝廷调任隆兴知府兼江西安抚使,便筹算路过江州和老友一叙,让主子幕僚先去隆兴官府报备。他晓得陈亮父亲早就卧榻在床,想起本身识得洪扇,遂托他在医馆当选一名医术高超的大夫跟本身前去诊治。洪扇见辛弃疾开口相求,他故意结识这位宦海豪杰,便一口承诺本身亲去。
陈亮本不善作伪,见辛弃疾已近瞧破,晓得没法坦白,便将何澹如何不肯放过本身、教唆江湖杀手欲来行刺之事简朴说了,辛弃疾闻之大怒,勃然道:“另有国法吗?何澹这个老贼,几番谗谄不能得逞,竟使出这等下三滥的手腕,等我参他一本,看他如何与圣上辩论!”
辛弃疾摆手道:“同甫兄,你又何必给我带这等高帽?枢密都承旨,嘿嘿,辛某已经不是啦,我此次南下去隆兴上任,听闻令尊抱恙,特从临安府带来神医来给伯父瞧诊。这位洪扇大夫,是都城泰坤堂最驰名的神医,由他来给陈老伯诊病,同甫兄也该心安了。”
陈亮道:“老父患的是长疾,也不忙在一时三刻,二位风尘仆仆,必然还没用膳,我们吃过了午餐再说。”安排下人重新筹办宴席。
严久龄撇了撇嘴,道:“洪大夫,我瞧你的身形法度,仿佛也学过上乘武功。你来看看这些本地拳师,一个个看似威猛,实则不灵的。”
世人来到天井,陈亮号召众武师过来,扫了一眼,不见要找的那人,问道:“冯老拳师到那里去了?”
洪扇笑嘻嘻道:“辛大人说的那里话,小可虽和陈先生只要一面之缘,但陈先生有难,我岂能就此一走了之?小可年青时也曾习武,虽是三脚猫的工夫,但多一个铃铛多一声响,多一枝蜡烛多一分光。和大伙一起对于两个刺客,老是败少胜多罢。”
世人吃罢了饭,洪扇自去卧房诊治陈父,过了半个时候,从房中出来,面色非常不善。陈亮焦心扣问,洪扇道:“令尊在狱里吃了潮气,肝肺大受折损,回到家后心中烦闷委曲,加上年事大了,现在已经肝火攻心,难以根治了。我开了一副药方,每日三次煎服,可保五年不死,五年以后,就难说了。”
辛弃疾哈哈大笑,道:“同甫老弟,你赶我出去能求得心安,我若听任你在此本身抗敌,愚兄便能心安了?洪大夫,我决意在陈府逗留几日,月尾前再赴隆兴上任,请你自回临安去罢,等我安设罢了,回京去接家眷时我们再见。”
辛弃疾的名字响遍大江南北,他在北方义兵中起家,曾单枪匹马突入金营活捉义兵叛徒,高宗期间便被封了大官,因他不但文才出众,为官有道,技艺在军中也是出类拔萃,是以武林人士都敬佩于他,严久龄听闻面前此人便是辛弃疾,不由得瞪大了眼,道:“本来你便是辛将军!难怪我瞧你气质不凡,威风矗立,公然是豪杰了得。我老严是个粗人,没读过多少年书,但辛将军的诗词‘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我倒是背的熟了,每次念过,都感觉气势如虹,令人奋发!”
辛弃疾见他说话闪闪动烁,本身特地带了名医前来看望,他倒似下逐客令普通,又见天井中有四五个练家子模样来回走动,即不像庄客,也不是主子,内心起了疑窦,正色道:“同甫兄,你这般说话,到底有何企图?你府上请了些武人过来,是在防备甚么?”
陈亮晓得此人说话直来直去,不懂避讳,怕他再说出更刺耳的话来,传到众拳师耳中须不好听,忙道:“江州城里最驰名的武师我也请到了,在严侠客眼里自是不敷一哂,但别人脉通络,熟谙很多本地朋友,这些拳师也都是他带来的。幼安兄,我知你一贯豪气干云,你定要在此助我,我多说也是无用。不如就给你引见这位武师,大伙结识结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