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久龄见陈亮愁眉不展,迟迟不能盘算主张,便道:“龙川先生,我表兄的意义,是让先生避其锋芒,带着家眷去乡间遁藏几日,先生若不嫌弃,大可随我去紫翠庄玩耍闲住,等风声过了,再想体例寻觅前程。”
他明面在讲朱七绝的宝藏,实则是向后辈申明武学至理,说完以后,见孙立琢、孙立珅等几个孙氏兄弟都是茫然不解,只娄之英双目微转,一副如有所思的模样,不由心中叹了口气,暗道:“看来余老道的门徒很有武学天赋,我孙家的后辈,一个也不如他。”
娄之英也不舍就这么和孙立琢分离,因而与严久龄商定,五日以后,在江州洪福堆栈汇合,酒菜吃罢,大伙各自安息,娄虞自被安排到客房安睡。
第二日凌晨,严久龄与世人告别,一起风尘仆仆,快马走了足足一日,这才到了江州,他先是找了堆栈下榻,草草吃罢了晚餐,到街上一起探听,终究来到一座府院门前,那上面挂着一副牌匾,写着“陈府”二字。
虞可娉笑道:“严先生高看我了,小女不过运气好,赶巧破了几宗平常官司,这等名震江湖的大案,我如何敢去接办?严先生莫要谈笑了。”
陈亮未到门口,便高叫道:“幼安兄,你可到了,小弟在此侯你多时了。”
陈亮晓得四大庄之以是名震江湖,除了家大业大,武功上更是占了七成,严久龄身为紫翠庄副庄主,工夫必然不弱,有他在此互助,本身逃脱此难的掌控,便多了几分,只是让不相干的人以身涉险,心中总也过意不去,一时候迟疑不答。
陈亮道:“幼安兄,我来给你引见,这位懦夫是湘东紫翠庄的严久龄严副庄主。严侠客,我来给你先容先容,你猜此人是谁?他便是大名鼎鼎的稼轩先生,枢密都承旨辛弃疾辛大人!”
娄之英心念一动,道:“娉妹,既然严先生盛情拳拳,不如我们应了聘请,去一趟紫翠庄如何?”
那龙川先生叫做陈亮,字同甫,乃是当世大儒,曾任参知政事周葵的幕宾,多次上书天子议讨国策,孝宗天子非常爱好,几番欲汲引于他,都被陈亮谢辞。后出处于奏疏直言不讳,遭到了当道者的忌恨,刑部侍郎何澹设想谗谄,官司打了数年,才勉强得以脱身,婺州故乡也不回了,举家搬到江州来住。
陈亮蹙眉不语,本来他三年前获咎侍郎何澹,被他以“言涉犯上”之罪定刑下入大牢,幸亏孝宗得知,下诏免死,陈亮这才得以回籍,岂料何澹不依不饶,打通陈家家僮杀人,诬告陈家教唆,将陈亮父子囚于州狱,几乎命丧鬼域,后经多位朝中老友救援,折腾了两年,才得以脱罪。陈亮不敢再待在婺州,是以搬到江州定居,本已过了几个月安生日子,哪知本日门房来报,说一名严久龄受人之托送来一封手札,翻开一看,倒是临安府王通判的密笺。信里诉说,何澹仍然余恨难消,既然在官面上拿陈亮无可何如,干脆暗里动手,买了两个江湖刺客,要来刺杀陈亮,王通判因当年曾受陈亮恩德,是以冒死托表弟送信禀报,望陈亮看到信笺,尽早做出应对,最好离了江州,去穷乡僻壤躲些光阴。
严久龄见贰情意已决,晓得再劝也是无用,便道:“罢了罢了,表兄临行嘱托,说龙川先生是他仇人,让我有力着力,务必照护。实不相瞒,我前时从江湖上朋友那边得知,那狗官买来的刺客,乃是武林中臭名昭著的‘河东双鬼’,传闻这二人武功也非非常高强,但行事诡异狠辣,杀人手腕残暴至极。龙川先生,明儿个你自派人去联络江州武师,姓严的从明天起,便在你府上住下了,寸步不离先生摆布。推算光阴,双鬼要来,便在这几日之间,先生虽在家中,统统也都要谨慎留意,不要等闲着了仇敌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