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之英看的连轮作呕,虞可娉颤声道:“大哥,我……我毫不要喝此人肉汤!”娄之英心中也在天人交兵,看汤兆图仿佛也手足无措,把心一横,暗道:“若真无他法,待会只好硬闯出去,只是扳连了汤兄弟一年多的用心摆设,都要化为乌有了。”
此时第五排教众又站在了碗前,各自接过了汤碗,此中五人一饮而尽,余下那人端着海碗迟迟不动,刘堂主道:“孙小葛,你待怎地?”本来此人也是他旗下的一名教徒。
娄之英暗道:“不知这生道灵肉是个甚么东西,被他们吹得神乎其神,拿来如此勾惹民气。”却见先前四名抬轿的大汉走进张世宗乘坐的轿中,从里头抗出一鼎圆圆正正的物事来,竟是一口大镬。这类大镬在乡间非常常见,百姓祭奠经常用来烹煮供品,都是整猪整羊的放出来蒸煮,是以非常庞大。虞可娉拉了拉娄之英衣袖,低声道:“大哥,不知怎地,我内心好生惊骇。”娄之英心中也有不祥之感,冲她微一点头,以示安抚。
娄之英心念一动,道:“莫非他们要以此法缉捕特工?”虞可娉点了点头。娄之英悄悄焦急,晓得待会若要硬拼怕是要吃大亏,问道:“你可想到甚么体例?”虞可娉抿起双唇,摇了点头。
孙小葛斜眼看了看他,俄然把手一扬,一碗汤水尽数向他泼去,刘堂主武功平平,又无涓滴防备,被这一碗汤水劈脸盖脸弄得满头都是。孙小葛抛出汤碗,紧跟着窜出,直奔张世宗而去,中间四名轿夫大汉早有筹办,各抽出腰间粗胖的短棍,将孙小葛围在把稳。
那四名大汉将大镬架好,又有四名大汉各拎一桶净水,一一倒入镬中,剩下的轿夫将备好的柴火放入镬底扑灭,噼啪爆裂之声不断于耳,鲜红的火光辉映在几名尊者堂主神情木然的脸上,叫人有种说不出的阴沉可怖。不大一会,水沸腾开来,咕噜咕噜乱响,蒸汽扶摇直上,弄得小丘雾蒙蒙的一片。
那女子道:“我叫段三娘。”
张世宗渐渐点了点头,韩香主与华姑俄然伸手将身上长袍撤掉,就这么赤条条地站在世人面前,本来里头竟是一丝不挂。插手集会的多是弱冠高低的年青人,看到一对青年男女当众赤裸,却无一人暴露惊诧羞赧的神情。娄之英看到此处,一颗心几近提到嗓子眼上,悄悄大喊不妙,却听张世宗口诵咒语,念念有词,韩香主与华姑嘴角上扬,一语不发,竟联袂纵身跳入了沸腾的镬中!
张世宗向刘堂主微一点头,刘堂主清了清喉咙,大声道:“庐州堂主一职,照着二尊者和七尊者的意义,保举庐州地界香主李本剑担负,诸位教友可有贰言?”他连问三遍,众教徒无人应对,有几人固然暴露不平之色,但也死力压抑,未几言一句。娄之英心道:“看来讲是选出一名堂主,实则都是尊者钦定。旁人不敢反对,只怕也是因为这位二尊者手腕短长,而非心折口服。”
娄之英只觉一道电闪从面前划过,脑中嗡嗡作响,以极大的毅力禁止,才让本身没有喊出声来,扭头去看虞可娉,见她紧闭双眼,神采煞白,自也难受至极。娄之英擦了擦额头,本来不觉间早已浑身是汗,他看向汤兆图,见他两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大镬,只道他也吓得傻了,低声道:“这……怎能、怎能……如此……”想到此处身周都是波莲宗教徒,前面却强忍住不说。
汤兆图回过神来,低声道:“刚才韩香主和我说,今晚他要与一名妙龄少女共升极乐,我还道……还道……”
任职回礼结束,刘堂主又道:“本日诸位教友有福,王佛开恩传下生道灵肉,供大炊事用,饮了灵肉之汤,强身健体,百病不侵,今后心明眼亮,神台腐败,佛缘更深!”众教徒齐声高喊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