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晓得,为甚么会变成如许。
无形的锁链在虚空中流窜,伸开到一个难以设想的广度,倏然向远方探去。
厉初篁望着那灵气氤氲的莲塘,想起好久之前,不晓得是哪一世,她问过他的:“看到别人的绝望与痛苦会让你更欢愉一点吗?”
这躯壳仿佛有崩溃的前兆。他循着天之锁,找到了衡山之巅。
‘以是必定我会死在她手上。’
他想留下她的,他也不忍再亲手送她走,以是想要留下她的,可天命连如许寒微的要求都不承诺。
“你叫芜荻?”他低低得笑道,在那猖獗的大妖又一次向他袭来的时候,几近炸裂的手狠狠刺穿了她的腹腔——那已经不是手,而是五只锋利锋利指甲疯长乃至覆盖着鸟羽的指爪。
他就这么和顺而迟缓得,拆了全部大妖。
‘即使痛彻心扉亦不过眨目光阴,当年的我只差一步便坐到一方妖主,见过那般至尊之景,如何甘为一段虚无含混的情缘舍弃统统?’妖魂淡淡道,‘因他而深陷人间,出乎我之料想,该光荣我毕竟选了精确的路,一场循环了结一段因果,赚的是我,他不过是我之长生中一段灾害。’
妖魂悄悄看了她半晌:‘生魂怎能下得九幽?’
她是刺痛他生命的利刃,也是赐与她最后曙光的救赎。爱她至深,才不舍她随他苦痛,连最后的这一次期望又为稳定宿命突破,他该断念的,他该如先前一样,来一次,便再杀她一回,这六合不舍得她此般苦痛的,定会将她逐出人间界……可他,不肯阿。
青玉坛以人畜灵魂入药一事败露,受各派围攻之时,厉初篁毫无动容;门下弟子尽数忠于他者,却死伤惨痛之势,厉初篁连眉宇都未曾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