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皇非常憋屈地窝着不肯转动。鸿蒙前龙凤之争,龙族淫.乱滥情,保存的血脉之多难以设想,哪怕永堕四海,人间仍能留得一息尚存;凤族高傲高慢,一雄一雌存亡不离,那年凤族毁于不死火山,也仅留她独存。听得这话,回想以往,怎能不哀?
雪皇想着情感就有点降落:“阿湮,你说过将来的大荒,人类会是六合间配角,以是连神祇都要适应天道参与教养以及现在这共主之争,可为何他们是这般强大呢?”
雪皇:“阿湮阿湮,这便是‘六合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罢?”
两人平平和和开端抚玩六合间第一场人间共主之战。
辰湮这才收回了气势,无法低头:“共主之争,本就是天道导演,但就是心知肚明,才不能说些甚么,凰儿你怎能这般口不择言?”
凡人之躯,如何抵挡得了诸神水火?在诸神面前,凡人又算得了甚么?六合架设的棋局,神祇构造的线路,纤细的凡人先成了全天道补天命的棋子炮灰。哪怕是传闻中爱民如子、少伐止战的轩辕黄帝,先是神,才是人间君主。
太子长琴身形孤傲,衣发顶风狂舞,如玉面庞不带任何神采,微翕的瞳眸乃至透着几分意味不明的冷意。反手再拂,指尖看似不经意地挑过几个音节,扭转的音波合六合天然之气,带着难以设想的打击力道辐射开去,风动,物动,苍穹云层翻滚,雷霆乍起,划破天幕的轰隆带着凄厉的啸声直冲过甚顶,离谷数十里内的杀伐之风尽散。
黄帝阵营本来就以禁止水德的神祇居多,六合间第一柄剑的出世让气运完整归附于其主黄帝之身,雪皇跟着辰湮也风俗了看事物看本质,冷眼一瞥,土德正盛,天然抱怨天道偏疼。
淡淡的声音流入心间,雪皇被水火无情激得发烫的灵台垂垂冷却下来。她还真未曾见到过这番气象,仙家间的争斗常常有头无尾看得有趣,兽类间的厮杀赌上存亡强者为尊,也无这般范围的惨烈,而自从娲皇造人以后,那奇特的生灵在大荒中繁衍,渐渐颠覆了神祇们的认知。
轩辕剑出世,杀伐之风大盛。因为是人间第一柄剑,命主杀伐,天降功德,莫之何如。此风来势汹汹,似有灵气普通,狂扫阪泉谷崖。但见草木残落,暮气满盈,如果持续,不免会为火攻不堪的炎帝阵营再添一把漏屋夜雨。
辰湮悄悄笑着,声音柔缓,即便未曾直视亦晓得她的眉眼现在该是如何的温情。雪皇只要一想到她望着太子长琴的眼神里向来就有波纹,而不是空灵无物的虚无,就老是妒忌得想要发疯。
辰湮:“慎言!”
阪泉之战,天下共主,有那诸神参与,便连洪涯境上的氛围也从整日里慵慵懒懒闲闲散散的无所事事窜改成了微带剑拔弩张的肃杀行戈。
辰湮和顺道:“当年飞禽走兽霸行一时的往昔,你又可曾设想,有朝一日,天罚降世,万灾害逃,它们会陨落至此,沦为六合末流?”
青华上神猛一挥袖,击散九重天宇还未成形的一道雷霆,目光如针,刺破万千时空,直面天道威压。那临时会聚的雷云转了又转,见凤凰全部儿都被护住,实在找不到可乘之机,便冷静散去了。
榣山川湄,他弹的,那是如何静美动听的噪音阿,阿湮说以虚静推于六合,通于万物,此之谓天乐——仿佛六合间的统统美功德物都能从他琴入耳出,他坐在那边,广袖长舒,乌发瀑悬,眉眼间便是轻风拂过仿佛都会化开的温和而令人放心的温然,让人乃至情愿沉湎到天荒地老。
辰湮被她缠不过,非常无法地动了脱手指,腾空从莲池中抽来一串水珠,单手掐印一拂,水珠散开与半烟半雾的浑沌气流构成道镜状的水幕。紧接着她的手臂往前一探,芊芊素手仿佛在摸索着甚么般直接没入虚空,半晌之间便抽出一道水银色的细流,雪皇只感觉面前一晃,那无形的细流便如薄纱般罩下水镜,而镜中终究迟缓地闪现六合大战的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