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吸灵体质没变,那阴倒霉味在他体内演变,倒是天生会吸引鬼怪。被姑获鸟看上倒是他的造化了,姑获鸟爱好孩童,但夺来的人子无一逃脱被鬼怨之气吞噬的宿命。那婴孩的体质能让他在怨气中存活,乃至人缘偶合借此修炼亦何尝不成,但换了被其他的任何妖精鬼怪看上,约莫也只要被吞噬或是炼化的门路了。
徒离回想到之间的比斗中模糊一眼窥到的事物,又忍不住蹙起眉。
妖化的松鼠悄悄蹲在树顶,沉寂中有着蓄势待发的伤害。
不久以后,一片凄厉的啼鸣密密迭迭由远及近,在徒离曾鹄立过的地点盘桓。翅膀挥动的声音此起彼伏,似婴孩哭声般的嘶叫带着鬼怨之气满盈开,那怨气当中还模糊有着些恍惚的人声在胶葛不休。成群的姑获鸟气愤得回旋,紧接着又一哄而上向着徒离分开的方向追去六道众生全文浏览。
……就像猎人谛视着已经进入圈套的猎物。
东边。 是在群山的东边。
怪不得能让姑获鸟都穷追不舍——天生的灵体!浑身高低通透得连灵气都能穿过,并且自体内就有某种吸灵的才气,就如同他那口泉眼般,能将灵气过滤并储存——莫说是妖怪会将他当作补品了,放在修道者眼里,都是绝佳的器灵之材!却不知怎的,大抵是出世时候有恙还是碰到何种变故,不但命格极其诡异,并且灵体变异,纯洁的灵气已成了森森鬼气,这与姑获鸟照顾的鬼怨之气分歧,反倒更近似于人间秽念调集成的阴暗之气。
当它终究失了力颠仆在一棵树下时,它怔忪得望着怀里的婴孩,然后缓缓伸脱手扼在他的脖颈上……婴孩还是无神得望着它,即便两双眼睛对视,他也必定看不到任何实在。
徒离先前与鹤妖争斗一场,虽没将其逮住,到底是占了几分便宜。哪想到,抱着那样重的伤,鹤妖还能逃到这番境地,倒是让他惊怒当中生出几分迷惑。
以是要去东边。他能感受获得的,一个声音在呼喊着他。并不是本色的能用听觉领受的,而是更靠近于一种直觉,微小但又没法忽视的直觉。他被困在屋子里,甚么处所都没法去,可那声音还是止不住得往脑海里钻,带着魔魅般的引诱与瞻仰,一声一声,远远近近。
鹤妖抱着婴孩,踉踉跄跄往丛林更深处进步,重伤噬体,已快忍不住要现出本相。
在与姑获鸟的争斗中已经破钞了太大精力,看此地山林妖气不浓原觉得妖类未几,却无妨确切无闲杂妖类,却有个涓滴不好惹的草木大妖。几番比武,勉强能逃脱已是不易。
但是下一个刹时,视野一斜,冷哼中眼眸划过几分狠厉的光,聚气成形的一道刃光已然直直穿透桦木顶棚,他的身形也随之啸但是去。
若不是能够确信那婴孩还活着,不管如何都设想不到那样一个浑身冒着鬼怨之气的东西是活人!
凝神思虑半晌,蓦地昂首朝一个方向望去。姑获鸟的怨气已经极靠近了,想来再过半晌就会赶到,环顾四周,还是没法把鹤妖揪出来——他拧着眉原地漫步了一圈,有几分抱怨阿青如何还未至。缓慢从腰间抽出一面刻着符箓的小旗,反手一挥,棋子顶风疯长,一化二二化三眨眼便连成个阵法,顺手抛畴昔,旌旗阵法沾地便不见了影,徒离又落了眼,见身后林间迷雾连着瘴气骤起,放下心来,扭头慢悠悠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巡探。
连下巴淌满的血迹都来不及擦拭,拉下掩蔽的广大袖子,充满垂怜得望了望怀中孱羸的婴孩,面上也难掩凄楚。婴孩安温馨静躺在臂弯间,始终没有收回任何声响,只是睁着眼睛望向上方——可那双眼却清楚是对白瞳!病态的白翳充满着全部眼球,微微向前崛起,显得更加鬼气森森,视野毫无焦距,哪怕生着眼睛也如同安排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