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泽看看牢中毫无动静的棠宁,忙取出一道令牌,放在法阵阵眼之处,出来一探棠宁仙息。
谢拂池亦不成置信,“棠宁?”
那人也随之抽剑应战。
棠宁望着阵外的一个黑袍人,抽泣道:“你……实在不必如此,我已经无路可走了。”
谢拂池剑势轻灵奥妙,那人却沉着浩大,似是用惯了重剑又不得不消上轻剑,交兵时多有呆滞。
谢拂池只觉唇上一痛,那和顺的触碰因着她回绝而变得卤莽,他毫不包涵地咬破了她的嘴唇,呼吸亦微微短促起来。
两人齐齐停下,飞身掠去。
溪流绝顶貌似是蓬莱禁地,谢拂池心中一凛,顿时把方才的事情抛诸脑后,寻着溪流往上。
关照的弟子已然被放倒,鲜血混入溪水中,来人垂垂逼近。棠宁看一眼黑袍人,黑袍人也懂她意义,握住傀儡隐入暗中不见。
他才不是甚么温润有礼节的神君,他的占有欲一向激烈,只是她不晓得罢了。
这个吻仿佛很绵长,但又很短促。分开时,不知是成心还是偶然,神君的下唇悄悄勾过她的上唇,在唇珠上逗留了些许时候,很有些缠绵的滋味。
胡蝶从枝间飞起,玉轮在波浪中起伏。
“我长这么大就没吃过这类亏。”她咬住牙,道:“我得找他问问究竟几个意义,免得他明天认账。”
只待要完整拜别,空中疾飞一缕剑气,似轻如月光,却无可反对。黑袍人一时不查,叫那剑气险险划过颈侧。
一缕淡烟从她头顶飞出,渐渐消逝在氛围中,这是天人陨灭之兆。
肩上那道已经病愈的伤口传来纤细的痛痒,他皱了眉头,似被触到了甚么逆鳞。
谢拂池终得了一丝喘气,头也不敢抬,几近是落荒而逃,一起逃至溪边。
随即腰身一折,避开澎湃狠辣的守势,剑在空中一旋,以非常刁钻的角度刺出,穿透墙面,剑势不减,这一下竟是颠覆她的轻灵之资,势如破竹普通将那人覆盖在剑气之下。
唇上伤口犹在,显得唇色更加素净。
待静悄悄走进牢中,谢拂池目瞪口呆。
棠宁已然身陨。
雷电法阵里,棠宁已倚着墙闭上眼睛,腹中插着一把仙气四溢的匕首,口中流下一线血。
“谢拂池?”闻昼惊奇道:“五年不见,你的剑术精进至此?不对……你的仙心规复了?”
乃至因为太太轻柔,谢拂池现在也没回想起是甚么滋味,当时满脑筋都是:时嬴竟真对她有这个意义。
神君带着无穷顾恤地含住她的唇瓣,精密地轻柔地吮着,抿着那一小片已经破了的肌肤,在唇齿间悄悄厮磨安抚。
谢拂池踏步至此,只瞥见地上一滩血,一起延长到地牢门口,一袭眼熟的羽衣闪过。门前弟子已经昏睡,她也没有唤醒——
这一剑含了一名上仙的精纯剑意,动辄之下,让他肌肤分裂,鲜血直涌,剧痛之下,他却咬牙冒死加快飞离地牢。
她鞠起一捧水,清冷的溪水再度劈面而来,水中少女面貌破裂,水波泛动后又再度合拢,发梢和脸颊都在滴水。
剑尖交叉,火光四溅,四目相对。
谢拂池来了兴趣,隔着墙与之交兵起来。
棠宁将傀儡握着,晓得此物可移形换位,欣喜若狂地将一滴心血滴在傀儡眉心,又将它送出去。
现在在没有任何威胁,没有任何需求打仗的时候,他又亲吻了她。
昂首时目光盈盈,柔声道:“感谢你。你永久待我如许好,我都不晓得该如何酬谢你。”
地牢中响起沉沉脚步声,背后是一群蓬莱弟子,为首者恰是身穿蓝色高领弟子服的将泽。
但是时嬴的反应令她吃惊。
谢拂池只听一声闷哼,千疮百孔的墙壁终究也回声倾圮,尘灰飞散。
只听黑暗中风声微动,那人竟是转刹时遁藏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