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火蹭到了我卧着的花树下,看起来已经全无方才那小女儿态,捧了拜贴来问我:“主子,东方鬼帝座下桃止鬼仙已在沃焦石下,半晌便到。”
那双桃花眼眯了眯似是想不通:“那仙君是来……串门?”
“数起来,幺火恐怕比你还大很多,你这般言语,倒是轻浮。”我眼角已经瞟见一袭黑衣,公然,转眼虫召已经在面前,端了茉莉茶上来,给我倒了一杯,又木板脸地在桃止面前放了个空杯,没有说话便出去了。
“不了不了,仙君请便!桃止这便走了!”说完便没了影,看来是真的怕。
虽是不乐意从树上起来,但是东鬼帝向来多事,我总要见一见。幸亏桃止是个面净的小鬼仙,看起来甚是姣美,人也成心机,这千把年来,我们也算是很多打交道,既是熟人,那该是要泡杯花茶好好接待。
“嘿!”桃止还没嘿出个以是,虫召已经消逝了,他只好自顾自倒了一杯闻闻,“啧啧,本日这茶不错,香的很!”
“没甚么,看你开的好。叶妖呢?”
“好的好的,仙君这茶真好喝,我再来一杯。”好好一个玉面小生,偏非做得这等怂样,唉……
虫召应是,又淡淡看了眼幺火才今后厅去,幺火跑上去挽了他一只胳膊摇着:“虫召你如何了,是不高兴吗?”
“仙君你,桃止还是明白的,当日那味您不也是受不得?何必再来一次!”说完便抬头灌下那杯茶,我甚是嫌弃,白瞎了一张好面皮,只知囫囵吞枣。
前厅里桃止正翘着腿儿玩我那钟铃,用神通遥遥点着,当然,那钟铃自是动也不动。见我出去,他才正了正身站起来吊儿郎本地作揖:“光阴神仙这铃铛怎的都不带个响的,枉我费了好大的劲。”
唉……定是又与我问那美人的事儿,真真是不得歇。这冥界的人总也这般忙活,不过是在鬼门关转了圈,半步还未踏进呢,就巴巴上赶着来寻,何必。
曼珠理了理红的刺眼的衣衫道:“主子忘了?还不到沙华守道的时候,这会定是睡着呢!”
桃止的小俊脸上尽是可惜:“仙君你这儿美是美,就是此人啊,都这般狷介,也就小幺火工致些,我却也好些时候见不着了。”你自是见不着,虫召看得可紧了去。
那小子期呐呐艾地站起来,不断念肠又撞了撞我那钟铃,扭头问我:“仙君这钟铃,真的会响?”
我才不信他能尝出个味儿来,不过是在我这里消磨消磨,免对那肃面鬼帝罢了。待得这一壶茶被他咕噜噜糟蹋完,终因而要走了。
“哦,仿佛是的……这些日子,我更加不记事儿了,你回吧。”我揉了揉脖颈,莫非是睡很多了?
我睨她一眼:“你个小鬼精,作弄上瘾了不成?”
“天然,甚么时候你要与我换光阴了,它便就为你响了。”我负手陪他出得店去,外边的大道上确然是满眼的曼珠沙华,开的残暴。我畴昔抚了抚,花妖曼珠便现了形,妖艳不成方物,扭了扭腰肢问我:“主子可有事交代?”
桃止倒是不在乎我的嫌弃,抹了把嘴巴问我:“仙君本日可见着一个老妪?”
要说此人界浮山,我耳听也不是一两次了,说是几百年前俄然仙气大盛,山顶有红、黄、青、白、玄五色凤凰盘桓数日不散,引得百鸟朝凤,在人间可谓奇景,这浮山便渐渐成了人间瑶池,数百年来,求仙问道者必上此山,只是成果如何,我也不屑于多问。但现在浮山道人擅言我光阴居,不管来意为何,我都要去探一探的。
虫召的声音俄然传来:“主子,桃止鬼仙到。”
我绕过寒气森森的鬼门关,过了那何如桥,便是孟姑的处所,这个地儿,也就她一个女官,竟也能忍得这么久,难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