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公子的肝火仿佛急剧收缩的气球,被针一下子戳破了,他瞪着面前还不及他腋下的小女人,嘴角抽了抽,冷静罢休。
待他身影消逝在船舱门口,杨厚承几乎笑弯了腰,冲乔昭道:“丫头,今后哥哥罩着你了。”
乔昭屈膝施礼:“多谢杨大哥抬爱。”
这丫头必然是专门来克他的吧?
池灿神情非常庞大,沉默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回身仓促走了出去。
用祖父的话说,她画的鸭已经有了与他笔下鸭一样的画魂。魂一样了,哪怕形不一样,旁人也会以为出自一人之手。
他一下子泄了气,问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三人一怔。
朱彦抽抽嘴角。
“临摹啊,我不是说过,我很敬慕乔先生,一向临摹他的画。”乔昭老诚恳实道。
“这,这是如何回事?”朱彦一贯沉稳,现在看着书房桌案上那副鸭戏图却失态了。
“的确一模一样,这,这是如何做到的?”朱彦喃喃道。
被另一名老友胜利补刀的朱公子冷静咽下一口血。
这下子三人都明白了,朱彦与杨厚承对视一眼,齐齐看向池灿,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这有甚么好思疑的,她莫非还会在这方面扯谎?”杨厚承不觉得然。
一个小女人能画出乔先生的成名作,达到以假乱真的境地,常日对画技非常得意的他岂不成笑?
杨厚承是个急性子,忍不住问她:“找甚么呢?莫非画被你弄丢了?”
“有贼吗?还是碰到倭寇了?”杨厚承右手按在腰间刀鞘上,一脸严峻。
手帕上那道淡淡的墨痕提示着他,方才的疑问是多么好笑。
倚着雕栏的池灿俄然低声道:“她真是一个小修撰的女儿?”
杨厚承拍拍他的肩:“如何,受打击了?”
当今大梁并不是国泰民安,北有鞑虏几次打劫进犯,南边本地的倭寇则是亲信大患。近年来倭寇带来的祸害越演越烈,成了令朝廷大为头疼的事。
答案过分惊人,反而问不出了。
朱彦苦笑。
小女人眨了眨眼,摸索道:“拯救仇人?”
朱彦低头。
想着那副惊为天人的画,他俄然不美意义再“小女人小女人”的叫,扭头对朱彦道:“内里怪气闷的,我们出去吧。”
船面上才得半晌安好,池灿便如一阵旋风从船舱冲了出来,把熟谙他性子的朱彦二人吓了一跳。
小女人眼皮也不抬,淡淡道:“画没丢,我在找‘风采’。”
“甚么倭寇,你们快随我出去!”池灿喊了一声,回身便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