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咕囔一句:“方才是谁表情难过让人放不下心来着……”
我牵着他,悄悄叹了口气,边走边道:“萧氏已经脱手,江南之行定要护得太子全面。”后半句没有说出口,他却已而体味。
“你要带我去那里?”
“哈哈,本来你也有害臊的时候!”说着,夸耀似的将手中的香囊晃了晃,趁他愣神的半晌飞也似的跑进了灵犀宫。我从宫门里探出个头,看着他站在夜色中俊朗的风韵,竟莫名地羞怯,“早点返来……我,我等着你。”
我不晓得她是用多大的勇气抵抗来自曾经最信赖的人所带给的伤害,又要有多少勇气,才气如此放心。不管是顿悟抑或执迷不悟。
我走在幽深的步道中,却总想着再问她一问,我若不走这一步,又安知它是对是错?
我发明有种人就是这么令你抓狂,但是就在你冲要他生机的时候,他又会拿过披风为你细心披好,还体贴肠附上一句:“内里下了雪有些冷,你还是穿厚点,别等明日我走以后抱病了。”
我低头重视脚下的路,因为冻雪而结冰的路面行走起来非常迟缓。我尝试着如冰嬉般在路上滑行,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姿式独特,引得他眼中终究有了丝笑意。
见他脸上的神采和缓了几分,我表情轻巧了很多,趁他玩弄我的脸颊玩弄得努力,我猛地抱着他的脸颊亲了一口,祁夜果不其然地愣在了那边。
他没有说话,定定地看着我。很久,有雪飘入了他的眼睛,眼神说不出的伤感:“小黑,是姑母不能将我带回凉州。”
他有些担忧地抚着我的头发:“此次南下,你乖乖在长安等我返来。另有,不准再一小我跑去国色天香楼,就算同裴少翊也不可。”
“小黑,这个给你。”
祁夜脸上的神采没有甚么起伏,像是在说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姑母家本在凉州,因我风俗在西凉与狼群为伍,她便离家单独到了西凉照顾我。西凉人轻视中原人,那些年姑母受了很多苦。”
“你敢!”他语气极其霸道,我第一次见他如此,竟愣了愣。
祁夜接过,一脸凝重。
我与他各怀苦衷地走在回灵犀宫的路上,不知不觉走到了灵犀宫门口,我欲与他道别,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替我转告皇上,既然他已找到梦中之人,我便没了牵挂,愿他同昭阳殿的婕妤相好。而平生呆在璇玑塔中了结余生,是我宇文蓿现在独一之求。”
祁夜一怔,许是没想到淑妃会如此。
我俄然有种想捏死他的打动:“你甚么意义!”
我只晓得这个飘着小雪的夜晚,连璇玑塔奏响的佛音,都是那么苦楚。
太子定于初五南下,金吾大将军作为监事与储同业。
我心中实在涨着甜美,却还是逗他:“为甚么和十三不可?我还筹办与他再赌几把!”
他说:“星奴已经清查到动静,应当就在国色天香楼里。”
排闼而入的时候,阴暗的佛堂只燃着几柱青烟,淑妃的月红色背影隐在烟雾环绕当中,仿佛随时就会成仙飞走。
菩提门前乌黑深幽,长廊一望无绝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