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身后寺人轻唤,恰是四九。宇文祁夜一手制止了四九持续说下去。
亥时三刻,吊挂朱红罗帐的大殿里燃着龙凤双喜红烛,夜色密不通风。
“皇上想要我做甚么?”
醒来后,皇宫已被皑皑白雪覆盖。透过窗,望着殿外这片粉雕玉砌的纯白天下,恍恍忽惚不知本身身处何地,身在何时。在一旁的侍女奉告我,我睡了十五日,没有涓滴鼻息,如同死尸。故而当我展开眼从床上坐起之时,吓得很多人一时候不知所措,纷繁愣在了原地。
子规啼血,寒彻千里。
大火染红皇宫半边天涯,暗夜被模糊照亮。宫人惊呼奔蹿,宏伟的紫宸殿眼睁睁地在皇前面前化作一片灰烬。
“我出了青霄门发明本身的香囊还落在你这里,想着不能便宜了你,便还是返来走一遭。竟没想会瞥见你这副欣然若失的模样,就忍不住怜悯怜悯。”
“吓!”就在倾城回身的那一刹时,我猛地从梦中复苏过来,半天回不过神来。紫宸殿中那奋力一刺,刺入了祁夜本就伤痕累累的左肩。殷红鲜血覆盖了我的眼睛,祁夜反手扭动床榻下的机括,与当初含元殿普通,紫宸殿眨眼之间葬身于一片火海。
我欲哭无泪:“师父,您如许怕是不好罢。”
“现在是天曜元年,若要按大周旧历,那便是嘉瑞二十年腊月十三。新帝继位不过两日,你堕入昏倒,自是不晓得。”一旁俄然响起一名妇人安闲平静的语声,不疾不徐,昂首望去,净慧师父一身素雅道袍飘然欲仙,从内透出淡然高华。
净慧见我如此,递给我一个香囊,缓缓道:“没错,紫宸殿宫倾之夜亦是你与宇文祁夜的大婚之夜,他用药石让你暗中重生过一次。但这令你假死的药效未过,使得那夜你呈现了幻觉,几乎错手杀死了他。若你想回想起那夜的场景,将它放在床头做上一梦,梦里你会找到想要的答案……”
我取下头上他曾经亲手交给我的金簪,问:“你如何成了皇上?那为何我不是皇后?这些年,我在你心中到底算甚么?”
她的话让我蓦地心动。或许分开能让我回避实际中的统统。我仿佛看到一根拯救稻草,方才想伸手去捉,耳畔俄然反响起祁夜曾经说过的话语:“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就算我们逃,也逃不过宿命”。
我纵身一跃,紫宸殿瞬息间化为一片火海,寺人惊诧地冲上去,却被熊熊火光节节逼退。
我不知本身为何能在大火中毫发无损地被救出,只在梦中回想,便已而感受触目惊心。祁夜怕是身负重伤,如何也逃离不了这场熊熊烈火,单独奔赴鬼域如许的蠢事,他之前已经干过很多次。抚摩着微微隆起的肚皮,我暗中策画起该是到了一家三口真正团聚的时候。
“快!快!她醒了,快去通传皇上!”
她的话语在我面前闪现出一幅幅画面。大火,宫倾,金簪,囚徒……我分不清哪些是实在的画面,哪些又是梦境当中的虚幻,紧紧捂住胸口,只感觉头疼欲裂。
“为师不肯留在长安,筹办本日出发回到凤鸣山。现在前来是想与你道别,一日为徒,毕生为徒。你若也感觉舍不得我这个师父,便与我一同回朝露寺。”
“……九郎……我杀了你……我……我来陪你好不好?”我笑着笑着,俄然落下了眼泪,望着金簪,有如看着一名密切的爱人。
“你甜睡的短短十五日,长安天翻地覆。大周高低皆觉得你薨逝,欲以东宫礼法厚葬了你。未想失落多日的宇文祁夜却在现在呈现,得知你的死讯带领神策连夜返回皇宫,并将你的死迁怒于朝廷世人头上,一举抓获被报存有怀疑的以恭毅郡王为首的宗室数人。百官继而拥立宇文祁夜即位,却不想在处决宗室之夜,紫宸殿一场大火让他命归西天。现在登上帝位的,是天家从燕国拥立而来的亲王,沉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