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扳过我的肩膀,目光深不成测:“小黑,你在惊骇?”
好一个心甘甘心,既似情深意重,又如无法之举。
我没有说话,他走过来将我的头发理顺,长发湿漉漉地搭在我的肩上,晕得后背发凉,我躲避性的躲了躲。
我倒抽一口冷气,面前的祁夜明显看得清楚,俄然又变得恍惚。夙来听闻金吾将军雷霆手腕,谋术过人,我也是到这一刻,才辨出一二。
“九郎。”我叫住了他,“我有话问你。”
他仿佛具有无数张脸。谦恭的,桀骜的,玩世不恭的,刚毅的,无耻的,哀痛的,沉着睿智的……乃至,心狠手辣的。我清楚看着它们在我面前窜改,却一点也看不懂他。
他停了脚步,未几,又向我身后靠近。
他沉默地看了我半晌,很久,紧抿的薄唇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还说不肯做妒妇,那眼下对着我大喊小叫的是谁,嗯?”
“我没有……”我耳根一红,出声却如同蚊蚋。
我与他如两株水草在俄然变得深不见底的莲华池中游弋,我不会泅水,又极惊骇这般阴暗的深水,只能紧紧抱着他。
我往他走近了一步,直视他的双眼:“我不肯如此,只想听你同我说清楚。”说着,摊开了右手,问:“这枚扳指,但是你志愿给我?”
我虽是嘴硬,却也不辩驳:“我一贯不爱猜来猜去,你便同我实话实说,我也不会怪你。”
“阿胭……”
“是,我惊骇。”我承认地点头,“我惊骇你会分开我,惊骇这不过是我的一场梦。宇文祁夜,我现在惊骇的是你……我和你在一起,却对你一无所知,你把它们藏得极好,把我当作了甚么?”
“阿胭……”
听着我阴阳怪气的话语,他不怒反笑,轻描淡写道:“那是一株换锦,换锦是我娘的名字,那是小时候娘留给我的。”
阿胭。
他降落的声音实在诱人,宽广的胸膛抵着我,传来沉稳的心跳,我的脑筋刹时被又熬成了一锅糨糊。
“引对方脱手。”他顿了顿,说:“现下太子孤身一行呆在姑苏城中。”
“但是你心甘甘心?”
但是倾城……
他估计感觉彻夜的我举止实在吝啬得紧,一向同他别扭到现在也未曾转头瞧他一眼,竟和衣步入水中。
“本日是兰绍,明日又会是谁?我不肯做为了一名女子就同你大喊小叫的妒妇,你哪怕奉告我一条,我也不会像现在如许狼狈!”
他的脚步声离得越来越近,我的心跳越来越快……
“等一等?”他回味着我的话,一手伸过将我往池边带去,另一手揉着我发腻的头发,“你都快发霉了,再等一会儿估计头上能长出蘑菇。”
几位宫婢提着豆蔻椒兰,柔荑轻搅一池碧水。阁中腾起水汽,打湿了绢纱屏风上的钵罗红莲,四周吊挂着的素色轻纱掩映着朦昏黄胧的嫣红,说不出的妖娆。
他与我在水中抵死缠绵。我的薄衫不知何时被他解开,暴露光亮半臂。他埋头于我的颈间,一寸寸吻着我后肩上的伤口,情动之时俄然展开眼看我,乌黑的眸底愈发深沉。
他的脸上挂着水珠,定睛看我,仿佛染了笑意。对于我的投怀送抱,他欣然接管,一把拥住了我:“你但是在同我使小性,嗯?”
“等等!你就站在那边。”我恐怕他跟着下水,前面该产生甚么我实在没法节制,“……先,先等一等……”
我腿因为方才的严峻,有些发麻,便试着靠在池边任由身子随水波流荡,手中握着貔貅扳指,一时候脑筋里想不起一件事来。
我:“……”
他说:“太子若想复位,还得让对方暴露尾巴让皇上看到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