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你终究长大了。”
倾城的眼神俄然变得有几分哀伤，是精美华丽的衣妆如何也袒护不了。如许的神采我只见过一次，就在她同我讽刺天家无情之时。
我点头，心中还是疑问。
我迎上她的目光，缓缓问：“何事？”
我：“药中可加丹石？”
我看着她的这张脸，终究弄懂了事情的委曲。亡国的最后一名皇女，苟活在突厥的把持之下，凭着与突厥皇太后类似的容颜，顺利夺得中原天子冷酷而脆弱的龙心。
昏黄的寝殿中，他无声的谛视令我不安。那一双饱经沧桑的眼中蕴着太多我读不懂的情感，日趋衰老的面庞深切下光阴的陈迹。每一道都是风霜雕刻下的奥妙。
“婕妤有事？夜深露重，婕妤是小产过的人，可得细心着本身的身子。”见她面色如常，我略微见礼，不肯与她多作胶葛，直接问：“父皇进食的汤药，出自节度使府上的医师吗？”
“胶东王兵变那年，孝文皇后胎中所怀早是死婴。你出世后不久便被抱养到含元殿中，养了几年才发明生带弱症。那枚香囊，你可还在用？”
曼陀罗。大漠里的绝情之花，如同梦魇普通缭绕在我的天下里，本来我也是深陷此中的那一个。
以我对倾城的体味，她不会不知丹石能力，但她所言却非抵赖。以父皇这来势汹汹又查不出病因之疾，也只能靠丹石维续。
“你晓得的不必然就是究竟。”他的目光如炬，“月儿，你从出世之时就已经迷路了。”
他锋利的目光扫过我手上的貔貅扳指，“宇文祁夜换了它，你可感觉脑筋比以来去苏很多？”
倾城正倚靠在榻边，将手中端着的汤药细细搅匀了向榻上的皇上喂去。她见我来，手中行动一滞，眼神庞大地在我与皇上之间盘桓。
我没法回避皇上的目光，他像是在一夕之间衰老，也在一夕之间与我变得疏离。
“他和宇文祁夜，当真死了吗？”
“贺兰寂……”她故作游移地说出一个名字，顿时令我竖起了浑身寒毛。她见我浑身一僵，暴露轻笑，神采在昏黄的灯下却如同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