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人生中第一次与男人唇舌相亲，苏白离惊骇得瞪大了双眸，满身血液刹时全往头顶冲去。
“那些萤火虫，朕放了它们自如，离儿可感到欢畅么？”许攸之问道。
他说的话很长，声音也很沉着，但苏白离却听出了他模糊的怒意。
罢了罢了，既然运气已定，她何必再作无谓挣扎？
直到多量的萤火虫纷繁飞了出去，他们才发明淡淡的月光正从窗口倾泻出去，洒在窗边的空中上，让房内风景也模糊可辨。
“皇上，为何单独坐在此处？”苏白离没有想到，阿谁大魏至高无上，君临天下的帝王，竟会有深夜独坐天井，看上去非常孤单凄清的时候。
苏白离怔怔不语。
“没错，现在，极美！”
心机在半晌间已经百转千回，苏白离的声音更加沉寂：“能得皇上宠幸，是每个嫔妃的极大殊荣！”
他温热的唇含着她的，和顺，文雅，不舍，迷恋，而又有节制。
零零散星的萤火虫仍在房内闪动轻动，让他们仿佛置身神妙的寥寂星际……
“离儿不是说它们不得自如吗？”许攸之俄然一笑，“那朕便放它们自如吧！”
她很清楚，他是高贵的帝王，他有后宫无数。
“此景，极美！”她仍未从刚才的欣喜中回过神来，不由感慨道。
她并没有实足的底气，她不晓得，若他要进一步行动，她是不是该暖和婉从？她还能如前次普通，誓死抵挡吗？
说着，他右手悄悄一扬，一道寒光从手中飞闪到房顶。“哗啦”一声，那层臣大而丝薄的轻纱，便被不知甚么东西长长地划了开来。
许攸之没有说话，只是眸光深幽地看着她。
她健忘了呼吸，健忘了心跳，也健忘了惊骇与挣扎……
“哼！”
是啊，他彻夜并没有说过甚么也不会做。他那句话，是昨夜说的，怎能作数？
固然只是悄悄地钻出门去，木门还是收回了悄悄的响声。
圆月给庭苑洒上了一层淡淡的银光，而那庭苑正中的石桌前，正坐在一名身姿英伟、长发披洒的白衣男人，犹自寂然深思。
苏白离心中的惧意越来越较着，为他极具震慑力的内敛与冷冽，也为他对许逸然的怒意与曲解。
见许攸之于黑暗中又再低头靠近，苏白离急道：“皇上不是说过，甚么也不会做么？”
“啊，好美！真的好美！”苏白离完整忘怀了许攸之刚才话语中的提示或警告之意，只嘴角含笑，睁大了美眸，贪婪地赏识着这从未见过的幻美之景！
在苏白离惊奇的目光中，成群结队的萤火虫四散飞出，如流星般从窗口、房门倾泻出去。
可未待苏白离想好如何作答，他已又靠近她一点，放轻了声音道：“但是这世上，并非大家皆可得自如。身为帝皇、王爷、妃子，更是如此……”
而她，又何必为了这笑话，让他陷于不忠与大逆不道之地步？
许逸然对她并无半分情意，若因为她而引发许攸之对他的戒心，他未免过于无辜吧！
“离儿的意义，又是回绝朕的宠幸么？离儿这是筹办回绝到甚么时候？”许攸之俄然嘲笑，声音变得降落而魅惑，“莫非离儿没有听懂朕的意义？世上并非大家皆可如那些萤火虫般获得自如。特别是你，以及你心内里想着的那小我！朕能够宠溺他、宽大他，但并非统统东西都能够无穷度地让给他，比方，朕的女人……”
在厥后的日子里，每当她想起阿谁夜晚，她都感觉那夜特别地冗长。
半夜展开双眸，她发明身边空无一人。寑室内还满盈着他身上奇特而清爽的龙涎香气，可那高贵的帝皇，已不知去了那边。
转首向房门处望去。富丽雕花的木门竟是虚掩，淡淡的月色，从门缝中悄悄地钻了出去，在地上又洒落银色的一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