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没这个动机,不然你当你公公不好,你丈夫就能好了?”
案子还未开审,已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过完了元宵节,各处开衙,崔家前院内里子的长随管家全都被刑部的官兵带走,倒是后院里女眷未被打搅。纵如此,崔夫人也心惊胆颤,日夜寝食难安。
崔家年宴摆上桌,魏氏前去请崔夫人退席,倒被她面上唾了一口:“没心肝的,你公公跟兄弟在牢房里过年,也不知吃的甚,有无穿暖,你倒大鱼大肉摆上桌筹办享用。合着你男人没事儿,你倒能够站干岸了?”
这才多少日子,燕王就得了一桩差使,明着是调查官员犯警之事,暗中锋芒却直指太子,使得太子一派官员心下不免惴惴。
她本身繁忙了一天,早饿的身子发软,回房以后听得宽哥儿的奶嬷嬷提及,将年宴上宽哥儿喜好的菜提了四样到房里来,奉侍着哥儿吃了一碗米饭,消逝了会子才睡,其他的还在茶炉上温着。
宁景兰的好处在洛阳城仿佛显不大出来,但到了长安城,仰仗着她娘家的身份,宫中除夕年宴,以及太子妃宫里的宴会,都能进得去。乃至晋王也能替崔连浩说得上话。
几位言官本来还想着,宫中夜宴结束,倒好趁此良机往家里走一趟,在家里享用享用温香玉软,与家人过个团聚年,哪晓得才出了宫门口就被拦住了。
她内心不屑,暗道皇后现在不想着教诲太子往君父面前去请罪,最多是个失策,谈不上多大罪名。她却不肯,非要拐着弯儿从燕王这里动手,约莫是想让燕王将此事抹平。
崔夫人扭头去瞧,恰与才进了院门的宁景兰视野撞个正着。那一刹时,崔夫人一张老脸涨的通红,狼狈的扭过甚去,却忽又想起本身本日前来,不就是想求宁景兰瞧在昔日伉俪情分上,搭一把手。
是以,除夕夜宴二皇子倒是怡然得意,一时里向太子敬酒,一时里又与燕王低头私语含笑,引的席中官员侧目不已。
听得门上来报,崔夫人求见,南平郡主眉毛一挑,恨不得一口唾到她面上去。
燕王妃便知皇后话中之意,还是因为崔连浩的案子,恐怕缠累了东宫。
熟谙的声音里带着笑意:“那里有那样冷了?母亲在做甚么?”
年宴一筷子未动便撤了下去,崔夫人一口未吃,魏氏在她房里服侍了好久,劝了她半日,才奉侍她喝了半碗碧梗米,她是数着米粒往下咽,边咽边哭,感喟丈夫次子在牢里过的辛苦日子,食难下咽。
崔夫人也不知她这话是成心偶然,若说偶然,她不信崔家出事了,宁景兰会不晓得动静。若说成心……成心她也不能拿对方如何样。
长安城中很多官员都在张望,想看看燕王肯不肯冒着获咎太子的风险,将此案查明,替何渭追回赃物。更有甚者,与已身好处无关的,比方二皇子一派的,还暗中赌了盘口,只看燕王如何断案。
前几日连着下了四五日的厚雪,现在到处都还是堆雪砌冰,呵一口气出来也泛着白雾,冷的人直缩脖子。南平郡主的院子里积雪固然扫尽,但是气温极低,一起从侯府侧门走过来,到得内院就已经手脚俱寒,灌了满腔子寒气,整小我都有点缩头缩脑了。站在院子里听得内里仆人家声音,但未得请见,她却只能站在院子里,若非怕遭府下人嘲笑,她都冷的恨不得顿脚取暖。
崔夫人忽记起当年与镇北侯府攀亲,当时候南平郡主待她甚为客气,她来侯府作客,南平郡主身为郡主之尊,为着女儿婚事,也肯往二门上去迎客。事隔六年,今非昔比,她现在求上门来,忍气吞声,为着丈夫儿子,这口气也只能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