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地啊,来道雷劈死她吧。
苏浅浅冷着脸,羽扇般的眼睫在眼下投下一小块暗影,遮住了眼中的情感。
龟公愣住。
苏浅浅喝到嘴边的茶喷了出去,衣袖沾了些许茶渍,上好的石榴红云锦料子沾了水变成了胭脂红,逶迤地滴在膝间,化出一道水痕。
很久以后,龟公重重地应了声,拱动手退出去了。
苏浅浅轻哼了声,伸手揉着酸疼的小腿,也不解释。
外室么......不是不成能......
秀秀见状忙给她按腿,边按边道:“要不我们还是归去吧,这儿实在不是好处所,这几日成南没跟着,万一再出甚么事情......”
秀秀老脸一红,死命拽苏浅浅的袖子,得不到半分重视。
南风馆的大堂里温馨得很,一些穿着浅显的男人正喝着茶,听着台上的小倌唱着小曲儿,俄然瞥见了三个穿着鲜妍的女子,只猎奇了一瞬,便又低头持续喝酒听曲儿。
小倌娇柔的曲声充满着这个房间,他虽面相算不上上乘,但那一把儿嗓子实在妙得很,听得门外的几人皆是虎躯一震。
她这是摊上了甚么主子啊!
他走去关上了门,“夫人的要求,小人自当应允。”
门外又有人在拍门。
她笑了笑,看向龟公,挥挥手道:“记得,得长得都雅,须得比摄政王殿下还要都雅。”
他们对女人不感兴趣。
香兰抿唇瞧了一看苏浅浅模糊抽搐的嘴角,心中冷静念叨:这回怕了吧,怂了吧,刚才如何劝都劝不住,倒没想王爷来得如许快,王妃如许就吓着了。
苏浅浅不知龟公内心的千回百转,弯着眉眼轻柔一笑,“如何,不成以吗?”
这是摄政王府的人?
明天累死她了,东奔西跑的,这腿算是废了,等早晨睡一觉,明天都不消下床了。
门开了,十几只眼睛含着凶光,在这委宛多娇的曲调声里格外吓人。秀秀惊得话都说不出了,艰巨地咽了口唾沫,泪珠子啪嗒一下落了满脸。
龟公引着苏浅浅等人上了二楼,苏浅浅微低着头跟着进了屋,里头的装潢文雅平淡,倒不像常日里人们口中说得那样不堪奢糜,软榻非常绵软,苏浅浅坐上去感觉舒畅极了,柔声道:“慢着老板,再叫几个长得都雅的小倌来。”
苏浅浅偏头看了眼紧闭的窗户,走去推开了窗,暴露了劈面二楼的雅间内里狼籍乱倒的软凳桌子。红拂楼,作为帝都第一大声色犬马的青楼,竟然这么狼狈的停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