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当中,吏部看似权力更大,但实际上则是掌控翰林院的难度更高。
李和嘿嘿一笑,道:“老夫并不清楚赵俊臣的详细对策,但老夫却很清楚赵俊臣究竟是仰仗何般手腕在庙堂上耸峙不倒的!那就是赋税周转之术!兴州缙绅们想以操控粮价的体例对于赵俊臣,无疑是鲁班门前弄大斧,自取其辱!
……
能够说,如果只论洞悉民气、管束文人、办事之道,即便是周尚景也没法压过李和一头,如果论学术文章、士林职位、朝野风评,他还要更胜于周尚景一筹。
很明显,李和又犯了老顽童性子,邱鸿无法点头,也不再胶葛,只是扣问道:“我们现在已经见地了赵俊臣的手腕,接下来应当如何办?是起首去拜访蓟镇总兵张肃、向他传达陛下旨意?还是起首联络宋启礼,与他商讨兴州局势?”
邱鸿恍然:“怪不得您在翰林院动不动就要修书、训学、辩经,本来如此……不过,赵俊臣固然是利用了近似手腕,但也不能说他是窃用了您的手腕吧?”
李和所信奉的政治哲学,就是广结善缘、帮手朋友建功建业,然后本身也会水涨船高,在这般政治哲学之下,他在“周党”内部一贯是职位超然,既是“周党”的核心成员、仅次于周尚景的魁首人物,却又游离于“周党”权力体系以外,极少会干与“周党”的详细事件。
当马车缓缓驶入兴州城门之际,李和抬手掀起了车厢窗帘,扭身察看着车厢外的兴州局势。
一名侍从兼任马夫与车夫,另一名侍从兼任保护与仆人,皆是坐在马车车厢以外,最后一名侍从则是一名中年儒生,与这辆马车的仆人一同坐在车厢当中,相伴闲谈打发时候,同时也兼职文书与幕僚等事。
“咳!您慎言,重视身份!”
李和点头道:“赵俊臣到时候必然能够安闲对付此事,你完整不必担忧!老夫说赵俊臣不是好人,乃是因为别的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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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李和这位阁老固然风格低调,却毫不简朴。
历届科举当中,唯有排名前线的一甲、二甲进士有资格进入翰林院历练,而具有了翰林院的资格以后,升迁速率也要远远高于平常官员,非论是封疆大吏、还是内阁辅政,皆是大有但愿。
但自从李和担负翰林院掌院大学士以来,翰林院却一向是稳稳铛铛,向来都没有闹出过大乱子,翰林院的各种费事与冲突在他的办理之下老是化之于无形,这般手腕绝非是凡人能及。
以是,翰林院也堆积了历代以来的各种理念抵触,不公道念之间绝对是势如水火,皆是把对方斥为异端邪说,翰林们常日里专注于辩经论道、互喷口水,刚才还是儒家士子群起围攻僧道之说,下一刻儒家内部的孔子派与孟子派就会俄然间产生内哄,情感冲动之际相互撸起袖子拳脚相加也是常事。
但邱鸿只是“周党”的编外职员,以是李和并没有向他透漏更多动静,这个时候也是对劲笑道:“老夫天生体健,这点腿脚又算是甚么,若不是已经贵为阁老,老是被人盯着需求顾忌形象,老夫还能够再纳几房妾室呢……”
近些年来,德庆天子一向都想要从“周党”手中夺回吏部之权,却向来没有试图篡夺翰林院,就是因为德庆天子心中非常清楚,除了李和以外无人能够把握这个费事衙门。
与此同时,“周党”在周尚景的带领之下,朝野风评一贯是毁誉参半,进入翰林院的历届天子弟子当中,就有很多人对“周党”心存仇视,发愤想要扳倒“周党”,但当他们结束了翰林院的历练、担负实职之际,却常常是俄然间摇身一变、成为了“周党”权势的新晋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