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阳光照不到处所,刑法束缚不到的人。”本王说着,拍了拍舒景乾的后背,问道:“能够持续走?”
本王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只见他看似安静的表象下,眼底正有暗潮涌动。掺杂着悔,恨,恼。
灯火熹微,阴暗逼仄。和地母镜里看到的,普通无二。
本王不知她是憋了多久,没找着人谈天了,她这晌见了我,就跟见了嫡亲至信的人似的,拉着我的手,眉飞色舞的,恨不得把这些年赶上的事,全数倒出来,一件一件说给我听。
他抬起脸,有些狼狈的抓着本王的衣袖,问道:“临溪他,会不会也被他们――”
而最显眼的位置上,摆放了一个特大号的笼子,内里关了几名鲛人,一男四女,各自环绕着尾巴,缩在角落里。
这倒是让本王有些吃惊。
不管如何说,活着就好。
这世上除了临溪,竟另有别的鲛人活了下来?
舒景乾眼圈一红,几乎一嗓子嚎出来,被姚书云一把捂住了嘴,然后按住了他胡乱挣扎的身材,道:“别闹,此地人多,我们不能强来,只能按着他们的端方。”
本王凑上去看了一眼,只见临溪正伸直在笼子里,不知因何故,双目已眇,颀长的尾巴上,裂开了一道一道的伤口,满身几近没有一点好肉。
彼时,已是傍晚。
却也不知恨的是谁,恼的又是谁。
那男人,恰是临溪。
“恰是。”本王从怀里取出了一叠子银票,正待上前谈价,却瞧着摊主一把攥住了临溪的下颚,然后将药碗塞进了他的嘴里,道:“把药喝了。”
本王胃里一阵翻滚,还不等呕吐,却见舒景乾扶着墙,率先吐了起来。
“哈哈哈。”她伸出纤纤素手,狠狠地推了本王一把,道:“长处都没尝着,就被贬下来了啊,冤不冤啊?”
那守门人挑了挑眉,问道:“有甚么东西要脱手,拿出来看看?”
而那门口有石头虚掩着,一打眼,底子看不出来。
“这个不难。”她摆了摆手里的鳞片,道:“鲛人啊,这但是奇怪物,几百年前那一场屠城,几近都杀洁净了。如当代上虽还存了几条,却也成不了气候了。”
实在本王当神仙的时候,统共和她见了不过两次面,那两次还只是打了个照面,并未有过深切的扳谈。
当然,有姚书云掌刑,也不怕他们死的太舒畅。
本王几次想着插话,都被她打断了,只本事着性子,听她调侃完了五湖四海的君王以后,又来调侃我――
本王实在没法,只得硬着头皮奉告她:“没阿谁成,被抓了。”
“呵呵呵呵。”她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看了一眼手里的黑鳞,问道:“哦,对了,你找我有甚么事来着?”
“那就从速的,别挡道。”本王说着,纵马跑到了前头。
“牲口!”那摊主给了他一巴掌,道:“你个死瞎子,不能给我珍珠和鲛绡也就算了,竟然连个小崽子都不给我。”说着,将药给他强行灌了下去,道:“此次的春|药,我但是用了双倍的剂量,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甚么时候。从速乖乖的去和那几条母鲛配了种,老子还想着多弄到几个小崽子,卖钱用呢。要说如当代上可就剩下你这么一条公鲛人了,如果不抓紧着点,就真的绝种了。你也不但愿鲛人一族,就义在你这里吧……”
有不平管束的,直接杀了,像挂猪排似的,拿铁勾一穿,吊在了架子上。
她因为掌阴阳,滋万物,而被称作大地之母。加上位高权重,列为四御,以是众仙界也好,人界也罢,统统人见了她,都会称她一声“厚土娘娘”。
“多谢。”本王没有再同她客气,仓猝出了神社,骑上马便回了酒泉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