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出纸醉金迷闹剧,一首步步惊心的曲。
碧荷轩里,除了皇后以外,几近统统的妃子都来了,同世人酬酢的本领她也练得炉火纯青,丽嫔问她身材好些了没,她道好些了,言谈之间未露一丝马脚。
这姐妹两个普通货品,不,这后宫诸人都是普通货品,包含她本身。
伍什在心底叹了一口气,陛下自亲政以来,少有情感外露的时候,更是可贵看到他至心的笑意。
目睹着猫爪子就要往那乌黑的外相上踩去,铲屎官大总管伍什忍不住内心替它捏了一把汗,猫祖宗诶!不晓得你主子是个“喜新厌旧”的主吗,现在这十九岁的生辰礼来了,你这十岁的生辰礼咱就自发点靠边站吧诶!
“筹办一下,稍后摆驾沉香殿。”宣丽娜将星子一抛,这猫就轻巧的落到了软榻上,舒舒畅服的找个地儿窝好了。
因着皇后本人常日里实在是骄贵霸道了些,乃至于后宫诸妃都在幸灾乐祸,没一个帮她说话的。并且内心难说有多少光荣,以往只要一个娘家和身份做倚仗,就在后宫横着走了,如果又得了帝王的宠嬖,说不准另有没有其别人的好日子过。
真是越活越归去了,竟然在这上头攀比起来了。玄澜扶额想。
偶尔顺着飞起的檐角看向宫外,看向悠远的边关…………罢了,那人,已不是她能想的了。
现在的笑话有甚么都雅的,她阿谁好mm还是皇后,她还是位分低了她好几级的嫔妃——唯有有朝一日,她凤冠加身,把她阿谁好mm踩在脚底下,那才是看笑话的时候!
两年后的他褪去了那番雌雄莫辨的容颜,倒是显得更加俊朗了。端倪还是侬艳,但因着整张脸的表面都更加通俗,线条也更加刚硬,这份侬艳都化成刀锋上滑落的那一滴血,逼人的凌厉。
真狠呐……身在后宫,没有甚么比让人不能孕育子嗣更暴虐的了,直接就断了她的后路。就算她有帝王宠嬖又如何,色衰而爱弛,没有子嗣傍身的她,最后也不过一捧红颜枯骨。
他手上拿着一袭毛色纯白没有一丝杂毛的雪狼皮裘,边上是两块护膝样的外相,玄澜连嘴角都悄悄的翘了起来,瞧着便是表情极好的模样。
到了沉香殿,才发觉已经有一人先来了,来人也不陌生——容国公府嫡长孙女,他那伴读的未婚妻,安府大蜜斯,安纪菡。
“喵!~”星子这头猫趾高气扬的走过来,举头阔步,鼻子边上的髯毛都颤了两颤,一幅本大王游行到此,尔等铲屎官还不快快给本王跪下的模样。
有甚么不能忍的,深宫重重,步步危急,只愿兄长在宫外统统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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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寺人走出去在伍什身边私语,伍什仓促分开,又敏捷回返,而后对玄澜禀报导,“回陛下,丽嫔娘娘求见。”
谢文萱裹着厚厚的皮裘,绣花鞋在雪地上踩出一个个足迹,侍女给她打着遮雪的伞,主仆两人往碧荷轩赶去。月前那一场落水去掉了她半条命,现在一受风就咳嗽个不断,她永久都忘不了太液湖那冰冷砭骨的湖水,更不会健忘阿谁把她推下湖水的人。旁人只道是皇后心狠手辣,一怒之下把她推入湖里,唯有她在回顾之间,看到了那只带着翡翠玉镯的手——翡翠上雕镂着鱼戏莲花,那是滇南上供的极品帝王绿翡翠,不久前伍大总管亲身捧着,赐给了碧荷轩。
阿舜的信里有题让他替他照顾祖贵妃,这事儿他天然是要照办的,阿舜不在,天然是他替他尽孝。何况他本身内心有鬼,既然决定某些事要去做了,天然要在祖贵妃面前多献殷勤。
这期间诸般纠结心态,无外乎“保重”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