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了他，自取了三碗心头血，却被他以“不知廉耻”为名，将她逐出了师门。
安千荷的手有些颤抖，方才那招她从未学过，可当她极怒时就会不自感觉使出，上回她就差点用这招杀了苏晋枫。
“是甚么意义？”她还是不解。
段天华见她唇角勾起一抹幸运的笑容，接着道：“你师父待你很好，他护着你，宠着你。即便他被当时统统人曲解，被统统人架空。他也甘愿放下尊者的光荣，单独带着你住上了偏避的山顶，一住就是十年。”
段天华不知何时又将她搂在怀里，就像搂着一只受了伤而颤抖的小猫，垂垂收拢手臂，暗红色眸子闪动着柔光，他伸出苗条的手指抚过她的发丝，声音越来越轻也越来越悠远，“你不是安千荷，你是书如璃。”
她的手腕被他扣住，没法转动，但另一只手竟然五指曲折，掌心朝外，凝集成一股极强的力量，朝着段天华的咽喉处击去。
“我不要听！你放开我！”安千荷忍无可忍，她虽不会再杀他，但容不得他做出如此含混的行动。
白衣男人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却有些清冷，“心若琉璃，是非因果伏菩提。心若琉璃，梦似飞花独堕空。”
“杀了她！杀了她！用她身上的骨头翻开天元和地元！”
是啊！不知廉耻！是她魔性未改，勾引他和她共赴巫山！玷辱了他的高洁！
“他，爱我吗？”安千荷自问了一声。
“杀了她！杀了她！用她的血来祭奠统统的亡魂！”
“挖出她的骨头！挖出她的骨头！”一声比一声高亢的声音让她绝望得闭上了眼睛。
“向善？”她仰着头，一脸的不解。
是了，他待她好，只是为了感化她，为了断根她的魔性。本来，她在他眼里只是一个任务。没有爱……
那抹白影回身，她昂首看向他，这一看，成了她生射中的惊鸿一瞥，自此今后她的生命里再无其他。
“他，爱你吗？”段天华又问，紧了紧手臂，裹住她有些发颤的身材。
白衣男人的脸上暴露淡淡的笑容，拈花一笑，足以倒置众生，他道：“到了你这辈，首字为书。如璃两个字，是因为师父但愿你能像琉璃般一尘不染，永久向善。”
她听到了，她看到了：他和玄清站在绝壁边，玄清怒声诘责他：“她赋性就是魔，不管你如何感化，也改不了这个究竟！如果开启她的魔性，她会毁了全部沧澜大陆的！”
或许他底子不想晓得，因为他和她本就是两个天下人。
段天华纹丝不动，任由她扼住他的脖子，直到眼睛因为堵塞而充满血丝。
他的身影藏匿在人潮中，没有回身。
“他，爱你吗？”段天华俄然问她，深幽的眼眸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