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在“本来的汗青之上”,这个崛起于青藏高原,并且即将在接下来的三百年之间与中原政权持续胶葛不休,导致鲜血洒满了安西陇右之地,终究却只如同昙花一现的吐蕃帝国,现在正挟其初生雏虎之威,气势汹汹地来向大隋朝这条九天巨龙应战了。凝立于营寨土墙上的杨昭闭起视线深深呼吸,心脏止不住地“砰砰砰~”越跳越快。直至此时现在,他仍不太明白汗青上本要到大唐天宝年间才开端向中原政权兵戎相见的吐蕃,为甚么竟会将展露本身獠牙与野心的时候整整提早了百余年之多。但是不管如何,杨昭却晓得本身不但绝对不能后退,更必须将这头高原雪国的初生雏虎狠狠迎头痛击,把很能够已经开端失控的汗青大水,重新纳回它应走的轨道之上去。
沟子出口处的隋虎帐寨当中,左卫三百精锐同时霍然起立,不约而同地各自对望了几眼。紧握兵器的掌心处微微排泄汗水,却并非因为严峻或惊骇,而是因为镇静与等候。天下上最难过的事情,就是等候。固然以三百抗三万,实是九死平生。但如此存亡大事,多拖半日,就更多了半日的折磨。那么与其如此漫无了期地等候下去,还不如从速将事情告终,一枪一刀,干脆利落地地拼个存亡还更加痛快。
悠长而苦楚的号角声,遽然伴随初升朝阳一起划破长空。紧接着,大地开端了规律而整齐的震惊。碎石沙砾高低跳动,片片树叶纷繁扬扬地脱落枝头,乃至连九寨沟里头的海子瀑布浅滩,也不由自主地泛动出一波接一波仿佛永无穷尽的波纹。
杨昭猛地展开眼睛。眼眸内闪动出敞亮光芒。他回臂以指尖悄悄触摸着本身背上阿谁保藏着阴阳令的剑匣,随即从怀内取入迷手仙兵戴上,一把抄起了斜倚在土墙处的那根步槊,运气扬声道:“赳赳大隋,共赴国难。人若犯我,虽远必诛!大隋河南王兼左卫大将军杨昭,本日与三百袍泽共死于此。起鼓!”
没有惊诧、没有惊奇、没有游移、没有踌躇。刹时间,全数由步兵构成的吐蕃前锋,以整齐得不成思议的行动同时将长矛压下来直指火线。如同海啸普通,以看似迟缓,本色倒是无坚不摧的浩然气势向前不竭推动而去。
玄色大刀,玄色长矛,玄色盔甲,玄色旗号。统统统统都是乌黑。就仿佛这支军队的本身,已是不幸与灭亡的具现化身。从沟子出口处到隋虎帐寨前面的空位,一马平地没有任何停滞物的存在。当杨昭瞳孔中映现吐蕃雄师之际,吐蕃雄师也同时瞥见了杨昭和他深厚的三百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