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深度催眠 > 第五十章 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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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记得谢锦天拉住他时的神采,他问“另有甚么事是我该晓得却忘了的?”

“屋子没了!甚么都没了!”那一双枯瘦的手仿佛是来索命的,紧紧箍住易杨,不断颤抖着,“你晓得吧?晓得才躲着我?你如何那么没知己!我好歹是你妈!”

“你和我算账?”吴招娣像只被打湿了羽毛的斗鸡,仰着脖子道,“是谁生你养你的?你和我算?真要算,你把这些年的扶养费还我!我一小我把你拉扯大轻易吗?”

易杨俄然感觉暴跳如雷的吴招娣很可悲,可悲到他都提不起兴趣来和她计算。

“他们一个下狱,一个瘫痪,这都是报应。而你,也是罪有应得。”

自从前次当着吴招娣的面摔了dv今后,他就再没见过她。易杨换了手机,换了地点,换了事情,以是也并不晓得吴招娣遭受了甚么,此时俄然见着她失魂落魄的在这里守株待兔,不免惊奇,便临时放下嫌怨道:“甚么屋子?你说清楚。”

易杨每说一字,吴招娣脸上的赤色便褪去一分。最后只剩下一片惨白,颤抖着指着他,说不出半句话来。直到易杨摸出钱包,将一张□□搁在她跟前:“暗码是我爸生日,今后别再来打搅他。”

客岁本日,谢锦天因为得知是因着他母亲的原因而直接害得易成刚出事,知己宣泄地带着脚伤把他送去扫墓。当时或许是压抑得太久了,又或许是因为谢锦天可贵为他着想,在易成刚的墓前格外脆弱的易杨,鬼使神差地说了番内心话,现在转头看看,倒真像是博怜悯的差劲演出。

“你已经把我卖给那两个男人了,在我还小的时候。”

易杨却对她那毫不粉饰的豪情浑然未觉,只因着她的话而些许黯然地答道,“扫墓。”

那几年,他究竟是如何过来的?

说真的,他独一感到轻松的,便是那段精力崩溃的长久的一晚。他被拦在栅栏后,像看一部电影的观众,眼看着被压抑已久的反攻的情感兼并了躯壳,肆无顾忌地横冲直撞。他甚么都不消想,甚么都不消做,只要完整地听任自流,便能够免于被问责。

吴招娣忽地停止了哭嚎,怔怔看着易杨。

但是吴招娣越是撒泼耍赖,易杨越是冷眼旁观。只在吴招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时,哈腰捡起那束白菊,放到易成刚的墓前,随后取出块白布悄悄擦拭着积灰的碑文和镶嵌着的易成刚吵嘴的相片。

冬至那日,店里搞了个半天的活动,要求事前在微信上报名被抽中的九名客人到店里来一同穿上汉服,学着前人“消寒”。包含易杨在内的九人在一番打扮后,一起聚在包间里,席地而坐,涂易杨便宜的“九九消寒图”。图上按传统绘着九枝寒梅,每枝九朵,一枝对应一九,一朵对应一天。大师按着将来一周的气候预报给梅花涂色,晴为红、阴为蓝、雨为绿、风为黄、雪为白,剩下的留待下次集会持续。等完成这项,桌案上便放上了九碟九碗,一同喝酒吃菜。易杨则给八位客人先容了很多关于冬至的知识,又上了几道他特地为这个骨气做的各个处所会在这一天吃的特性美食――滕州羊肉汤、宁波番薯汤果、台湾九层糕、江南赤豆糯米饭……不管是哪一样,都令人食指大动,在坐的天然又是一阵狂拍,纷繁晒到朋友圈,收成无数个赞。

“除了下葬,你一次也没来过吧?”

不知不觉,竟又过了一年。

四周扫墓的纷繁偏头看过来,这一场自导自演的闹剧,打搅着逝者的安宁。

易杨偶然间揣在口袋里,就摸到个冰冷的小铁盒。停顿几秒,他忽地一开窗将那药盒狠狠丢了出去。那坠落的弧线,让他想到了那一日,他在吴招娣家里往楼下扔的那台老旧的dv。因为年久失修,它早便坏了,可却还没死透。易杨一瞥见它就仿佛看到一只窥测的眼,躲在房间的角落里,幸灾乐祸地记录着他被谢煜猥亵的不堪入目标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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