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靠近一点儿的人都晓得,苏瑗向来是极活泼爱笑的性子,现在却仿佛行尸走肉普通,暗淡而茫然,仿佛对四周的统统都无知无觉,莫说眉娘和云珊,就连几个贴身服侍的小宫娥都忍不住偷偷抹泪,有一次恰好被裴钊撞见,那小宫娥吓得脸都白了,可裴钊却并未发怒,只是淡淡说了句:“莫让她瞥见。”
他们之间只要三年的光阴,她的生命只剩下三年的光阴,他如许爱她,如何能让她长久的三年都在如许无尽的绝望当中度过?她看着那双暗淡无光的眼眸,内心真像是被匕首狠狠剜了一刀普通,带着无尽的痛苦,倘若受了剜心之痛便能让阿瑗好起来,能换得孩子的安然,那该有多好?
这间暖阁是如许小,仿佛小得只容得下他们两个,他坐在床边陪着她,宫人们来传膳,也是摆好桌子后就轻手重脚地退下,他一口一口地喂她吃东西,她固然不说话,却还是很乖地吃完,他乃至学会了几个简朴的发髻,笨拙地梳好以后,倒也不算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