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可不是说着玩的,如果真有一只老虎在这儿,阿瑗你的小兔子都不敷它塞牙缝呢!”
裴钊的脚步微微一滞,不动声色道:“本日朝事有些多,稍稍迟误了一会儿。”
裴钊内心一动,看着她的眼睛问道:“阿瑗,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上朝?”
裴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终还是含笑点了点头:“好。”
去了,也不过是白白惹他们悲伤一场罢了,现在的苏家不复当年的荣光,却能过着最为安静安稳的日子,如许莫非不好么?
他渐渐握住苏瑗的手,持续道:“阿瑗,你感觉如何?如果你情愿,我便立即让他们去筹办,好不好?”
于此事上谏言最多的,就是几位上了年纪的老臣,密密麻麻的折子上以大曌之前的五六个王朝为例,又附上了条条框框的礼法,更于宣政殿上谏言道:
与裴钊一同临朝一事,在朝中掀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大曌夙来野蛮腐败,女子入仕为官并不是甚么奇怪事,数百年来,朝中的女官、女将乃至女相都是司空见惯,可遵循法规,女子一旦入宫为妃,便不得再干政,现在这位皇后娘娘的做派看起来又岂止是干政?清楚就是一派垂帘临朝的模样!
“我懂事今后第一次跟着哥哥们出府到街上去玩儿,只感觉每一样物什都新奇得很,当时候我相中了小摊上的一个竹子编的小鸟,又看摆摊子的老爷爷很可亲,便像在家时一样说了个感谢,拿起来就走,都不晓得本来是要给钱的。”
苏瑗自醒来以后,身子比之畴前便衰弱了很多,此时已是春日无穷好,可她经常会感觉冷,故而殿内还烧着地龙,裴钊走出来时,手心便出了薄薄一层汗。苏瑗笑吟吟地迎上来,摸一摸他的手,倒有些不美意义了:
“陛下,我大曌夙来兼容并蓄,从不限定女子入仕,可皇后娘娘乃是命妇之首,以此等身份入朝,实在是不成体统啊!”
她“哦”了一声,不由得想起那一日她亲上朝堂时看到的景象,文武百官黑压压地占有了全部正殿,每一小我都面无神采,无趣得紧,如果这些人一人说一句话,可不是得把裴钊给累坏么?想到这里,她撇撇嘴,给裴钊盛了一盏佛跳墙,顺口说道:“唔,上朝甚么的实在太累了,更何况你还是一小我做这么多事,你多吃点儿啊。”
听闻她提起兄长,裴钊踌躇了一瞬,还是谨慎翼翼问她:“阿瑗,现在裴钰的事情已经畴昔了,你的家人亦安设好了,你如果驰念他们,我便陪你去看一看罢。”
待走到花树富强处,宫人便将鸟笼呈上来,鎏金的鸟笼非常精美,内里养着的,恰是裴铭之前在疏影园捡返来的那只冻僵的小麻雀,养了这么久,早就活蹦乱跳。苏瑗一翻开笼门,小麻雀便扑腾扑腾翅膀,很快消逝在天涯,她一手微微遮住眉眼往天涯看,笑道:
“归去罢,莫让她等久了。”
她说:“我怕出去后,裴钊返来就见不到我了。”
那一日以后苏瑗果然日日陪在裴钊身边,她夙来不喜静,不是个坐得住的人,现在却像脾气大变普通,每一日都与裴钊一同起家,待他去上朝后便温馨地在朝阳殿等他返来,或是翻一翻画册,或是做做女红,裴铮佳耦和云珊经常来看她,约她出去散散心,可她老是不肯意起家。
想到这里,苏瑗死力对裴钊笑了笑:“我晓得你会让他们过得很好,这就够了。现在我身子还没有大好,等病愈了再去看他们也是一样的。”
很小的时候,她和五哥总喜好追在三哥前面,缠着他讲故事,因为三哥从小好武,讲的故事比起其他哥哥的当绕要别致刺激很多,当时三哥讲的最多的,就是老虎的故事,或是哪个郡县的老虎瞬息间便将一个村庄的人吃得干清干净,或是哪个懦夫连喝三碗烈酒,赤手空拳打死一头老虎,当时她养着一只乌黑乌黑的小兔子,三哥便恐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