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钊咽下口中的蜜露,又在她唇上悄悄吻了一下,方含笑道:“不错。”
“陛下,天气已晚,不如老奴命人传銮驾来服侍陛下回朝阳殿罢,不然如果归去得晚了,只怕娘娘又要担忧。”
这封手札递到裴钊手里时,站在一旁的南宫烈脸上尽是笑意:“末将倒未曾晓得,本来我们大曌的子民竟然如此文采斐然,这信写得的确是字字泣血,大家都在恳求陛下莫要因顾念兄弟交谊而心软,看来颠末此番,裴钰连所谓‘贤王’的好名声,也保不住了。”
苏瑗不信,当下便要起家看看他的神采,裴钊叹了口气,将她紧紧搂进怀里,贴得更紧一些:“我没事,我只是......很想你。”
裴钊仿佛发觉到了裴铮的目光,往他这边扫了一眼,裴铮赶紧低下头去:“皇兄恕罪。”
裴铮叹道:“早在裴钰出兵谋反那一日,皇兄实在便已有最别扭的来由取消父皇密旨,缉拿裴钰,何至于像今次这般,又给足了苏家弃暗投明的机遇?臣弟素闻皇兄昔日带兵时是多么果毅,今次却为了苏家一忍再忍,嫂嫂如果晓得了,想必也会谅解皇兄的一片苦心。”
裴钊愣了愣,旋即笑道:“吃都吃了,我也没有体例,要不我再给你吃返来?”
文官的短长之处便在于那副聪明的口齿和胸中的文墨,何况苏仕的文采放眼全部大曌,能与之比拟的不超越三人,他手中握着密旨,倘若要保全裴钰,只消从裴钰军中找个替死鬼,担了这谎报军情诬告德王的罪名,届时即便罪证确实,到底也还是有几分难堪。
苏瑗一听顿时两眼放光:“好啊好啊。”当下便手脚并用地爬到裴钊身上,小狗似的啃了几口,裴钊一开端本只是陪她玩闹,可一片温香软玉在怀,而她的唇齿间带着蜜露的苦涩,好像这人间最为极致的引诱。他身子一僵,赶紧伸手将苏瑗抱到床上,在窗边鹄立好久方静下心来。
裴钊便含笑道:“畴前看你就不费心,待刮目相看一番后......”
裴钊微微摆了摆手,冷声道:“若裴钰只是起兵谋反,朕或许还可饶他,可他此生有两件错事,是朕最不能忍之事,朕若不竭厥后路,如何能消心头之恨?!”
“此事便是说与你听,也无甚大碍。”裴钊黑沉沉的眸子里不见半分情感,而那声音却好像开了锋的利剑,带着腾腾的杀气:“当年裴钰欲在先帝身边安插人手,便将文氏送进宫内,后文氏受封琅琊夫人,对阿瑗到处难堪,厥后更是领了裴钰的号令,与阿铭的保母沆瀣一气,将阿瑗推入湖中,借此敲打苏仕,此乃其一。”
裴铮从未想过那位风韵怡人的太妃竟然还与裴钰有所来往,心中甚是惊奇,又听裴钊道:“贰心中不满的是朕,要篡夺的也是朕的江山,既然如此,他便该光亮正大地与朕较量。可他不敢与朕比武,却将心机放在阿瑗的身份上,企图以阿瑗的名声做赌注谋朝篡位,此乃其二。”
殿内一片无声沉寂,裴钊的声音并不大,却好像利箭般穿透每个角落,教人顿时生出一种庞大的惊骇来:“他几次三番企图侵犯阿瑗,于朕而言比剜心之痛更甚,此等深仇大恨,朕岂能容他?”
裴钊淡淡道:“百姓所想向来最是简朴,何人能使他们丰衣足食安居乐业,何人便是明君,裴钰向来治下不严,即便朕不脱手,他迟早也会有这一遭。”
“如许冷的天,如何也不加件衣裳。”裴钊顺手解下大氅为她披上,方在她身边坐下:“倘若冻着了,又要耍赖不肯喝药。”
“......”苏瑗微微撅起嘴道:“裴钊,偶然候你唠叨的模样,和端娘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