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悠长似早有预感，屈指一弹，少年左手虎口猛得一麻，劲力一脱，匕首再次寂然坠地，乌黑的刃峰上映照着他肥胖而绝望的脸。
宁悠长按着他的头，重新将他按跪了下去，他看着面前面黄肌瘦，背脊嶙峋的少年，声音安静却似在耳畔炸出惊雷之音：“修道者所要斩杀的，是祸乱六合的邪魔，以及那些假装成人，行走活着间的活鬼。”
“他……宁擒水……那恶道人把白姐姐杀了，白姐姐这般和顺仁慈的人，他……他非说是鬼，他把姐姐……当鬼杀了！”
那少年声音有些哽咽：“然后……然后我偷了府里的钱，找机遇逃了出去，在一个偏僻处为师父所救，学了点技艺，然后探听到了这老东西的住处……我就守在这里，守了一个多月。”
这屋子本就不宽广，那人身影一跌便直接轰然撞上了墙壁，他的手摸到了腰间想要抽出随身的匕首。
“为甚么？”树白下认识发问，但立即想到那些神仙皆喜怒无常，赶紧闭嘴。
宁悠长问道：“你与宁擒水有何仇怨？”
“我叫……树白。”他盯着对方看了好久，终究肩膀微松，有力答道。
那身影坠地，她才看清楚是一个穿戴黑衣，面庞枯黄干瘪的少年，那少年看上去仿佛比本身还要小一些，瞳孔中断交狠厉之色胶葛着难言的痛苦。
树白嘴角微颤，道：“白姐姐早已死去多年，你们问这个有何意义？”
宁小龄吓得一下子抱紧了他，怔了一会才想起本身现在也是通瑶池的修行者了，如许的短箭本身只要以灵力为樊篱隔绝半晌便可轻松躲过。
下一支弩箭搭弦破空而出之际，砰得一记声响伴跟着一个少年的惨叫声响起。
师父对本身很好，当初本身逃出去时，要不是碰到师父，恩赐了本身一碗白粥，本身早就饿死了……师父这些年苍鬓白发，更是行动不便，拄上了拐杖，但还是日日诵经积德，那样的人，如何能够因为本身而死呢……
……
少年本来放松些的身子再次紧绷：“那你们也不是好东西！”
“十三！”
宁悠长道：“宁擒水之前算是我们师父。”
……
那少年挣扎着起家，半蹲在地，道：“你们是他弟子，那你们也该死……”
宁小龄还没来得及看清内里到底产生了甚么，便见一个黑影被丢了出来，宁小龄下认识后退了半步。
宁悠长悄悄感喟，道：“但是宁擒水已经死了，你还能如何办？连我们一起杀了？”
“她被……阿谁恶老道……杀了啊！”
少年看着他们，目光闪动，似要喷薄出些甚么，过了一会，他双臂有力垂下，肥胖的身子有力地闲逛着，声音若风吹去的寒雾。
宁悠长安静道：“若非我部下留力，方才你出第二支箭的时候便已经死了。”
噔！
那少年一愣，旋即脖子涨红，怒道：“你是修道之人吧……你们修道之人公然冷血，我说了这么多，你竟然……竟然还在看我的资质，如果把我一身根骨打断能够换姐姐活命，那又如何样？你们公然……冷血无情！”
“你……”树白哑然，心中俄然出现了极大的惊骇。
宁小龄轻声嘀咕：“猎奇特的名字。”
“然后呢？”宁悠长问。
……
那少年像是一只受伤的幼狼，在地上挣扎着身子想要起家，他盯着宁悠长，声音像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宁……宁擒水呢？”
宁悠长盯着他的眼睛，缓缓松开了手，声音却似有些有力，道：“我不杀你，更不会杀你师父。”
宁悠长从屋中走出，看着那抓着本技艺腕在地上痛吟不止的少年，问道：“谁让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