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圣横剑一挡,与司命弹开,身影高抛,向着天空飞去。
宁悠长深吸了口气,用力点头。
白袍道人的头颅滚落在地,定睛一看,却只是一张面具。
他们的剑落在身上,好似凌迟之刑,但剑圣不管受了如何重的伤,呆板如老学究的脸都没甚么变动。
剑圣与她对剑并非为了败她,而是将她的守势打散,顺势切入,一剑斩向宁悠长。
宁悠长的脑海中,始终回荡着当日流沙河上,雾气跌宕,杀机满盈的场景。
但这个天壑,并非不存在,太初神战中,第一批趁乱飞升的古仙,便是匪夷所思得强大,他们曾身处的传说境与本日不成同日而语。但这二者之间的变故为何,几千年也没有人能解释清楚。
那是一柄大铁伞。
九灵元圣嘲笑道:“兔死狐悲,装给谁看?金翅大鹏之死算我所为,你若要维系五百年前那份虚情冒充,本日便可拔剑杀我,替他报仇。”
剑圣未答,只是问:“金翅大鹏可还好?”
他本日远观神战,本来暮气沉沉的道心生出了无数明悟,这些明悟,是他闭关千年也不会有的。
他握着此剑,亮出金乌,以金火锻剑,洗去其上原仆人的陈迹,将它据为已有。
只等真身与世人死战,他们偶然顾忌此处时出剑。
他说完以后俄然认识到一丝不对劲。
“甚么楼?”司命问。
宁悠长当真道:“万一我们活下来了,你过后想想这些话,不就会为之打动了吗。”
一剑已递至面前。
天空中,忽地插下了一柄纤细的长剑。
“嗯,统统安妥,只是一柄飞剑造价极高……”
到了她这个阶层,几近都晓得,传说三境之于五道,并没有太大力量上的晋升,它所晋升的是虚无缥缈的道境,而这道境则是敲开仙廷的砖,是大自在的带路人。
“多年未见,你还是这般痴狂啊。”九灵元圣手持古伞,嗓音严肃,道:“五百年未见传说三境,既已到了这一步,你又何必藏私?直接亮出底牌吧。”
白袍道人镇静着,他晓得,不管成败,本日都将是他的破道契机。
“小师弟,别发楞,走。”
九灵元圣点了点头,他魁伟的身子从城墙上耸峙起来,暴露了青色的鬃毛和八面鬼火。
陋巷中,金焰燎天。
……
一起被剑圣追杀何其狼狈,但现在他就在面前,宁悠长不但没有半点惧意,反而燃起了肝火般的血――若连一个身外身都斩不灭,他如何能完成师尊的欲望,以不世之箭杀不世之道?
他们四人中,固然大部分早已光辉不再,但联手而为的杀局,哪怕强如剑圣,又如何能破?
孤云城外,可谓神仙云集。
“这是剑圣大人亲身的令,剑阁毫不会虐待各位的。”
剑刺破了他的咽喉。
九灵元圣已经出城,而他几近同时向着城中闯去。
“剑圣大人,别藏了。”宁悠长俄然开口,朗声道:“杀我如许的长辈,也需寻鼎盛一剑么?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吧?”
一样,没有人晓得,剑圣所要到达的传说境,是现在意义上的传说,还是当代真仙阿谁级别的传说,亦或者更强!
“长辈当然是信赖剑圣大人的。只是总感觉,这飞剑是不是大材小用了些?”
司命不解道:“杀仙楼撑死杀个紫庭顶峰,你怕甚么?”
宁悠长哪怕具有此等权益,还是没法真正看清那场神战的详细。
剑圣长叹了口气,眼中最后一丝情感消逝。
白袍羽士静待来人。
孤云城的几千里开外,狂暴的、蕴满了剑气的劲风突然掀起,它像是一只举手,上至墟海,下至地表,如扯棉絮般撕碎着这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