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涵会那么乖？
“我面貌俊美、气度高华、娴于词令、明于政治、能歌善舞、文武双全，精通二十八国笔墨，浏览诸子百家学说，武从六国第一奕剑大师闻人昧……你说，重新到脚，你有哪一点比得上我半分？这天下有谁堪与我相媲美？嗯？”
霍无恤听得无语，“谁问你甜不甜啊，我问你好点没？”
好一会儿，终究到了对岸，谢涵抓着块岩石爬上来，一手甩了怀里的人，抬头一倒，闭目匀着气。
谢涵有些站不稳地滑下树干，所幸在摔个狗啃泥前及时伸手抓紧了倚靠物，几乎扒下块树皮来。
“要怪就怪你非要等件衣服。”
山间有条小河，盘曲缭绕，从山头到山谷再往下。
“没有……唔――”霍无恤放柔了神采地安抚，俄然胸口一闷一疼。
院里两间石头土块垒的小屋，屋前几块药田，种着不着名的植物，田边母鸡“咯咯咯”地叫喊，另一边架着个小火炉，炉上仿佛熬着甚么草药，披发着一股平淡的药香。
水痕晕了一地，还不断有大滴或成串的冰冷河水顺着人脸颊、衣衿、手臂蜿蜒而下、嘀嗒溅地。
在谢涵看不到的背后，有刀锋在阳光下闪着冰冷的光芒，一点点往他后心推移。
不摸不晓得，一摸吓一跳。这烫得灼手，的确像在烧，比前次在山洞里不晓得要热上几倍。
之前霍无恤的话信息量太大，谢涵浑沌的脑筋一下子阐发不太出来，但此次有一句话他听清了――你又傻又丑。
像过了一顷刻，又像过了好久好久。不晓得这一刻他究竟想了甚么，只见他冷冽而挣扎的面庞奇特地温和下来。
从小在危急四伏中长大，霍无恤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歹意去测度别人。
谢涵会在个底子不熟谙的人面前说出“最讨厌谢壬”这类大逆不道的话？
――如果先归去，万一倒在半路上，那可就是叫每天不该叫地地不灵了。
“鸡也抱病了？”谢涵眨了眨眼睛。
“哎哟，公子，你可真是我公子爷啊。你说你离前次发热才几天啊，阳春三月的，就游了会儿水吹了会儿风，至于么你？娇贵的！晓得本身甚么德行了，干吗还非要等着换衣服啊，现在好了。尽会给小爷惹费事。”话到前面，他实在忍不住吐槽。
“不是外袍的题目。”谢涵一本端庄，“这尚且能够谅解，但大庭广众之下湿身而出就实在太失礼了。”
霍无恤跪在他腿边连吐了好几口水，又呲牙咧嘴地揉着小腿蹬地，嘴里也不闲着，“喂，你水游得真好，齐国东靠渤海，你是不是常常下去乘风踏浪啊？”
想想一起过来对方特别的顺服和共同，霍无恤细思极恐。他冲谢涵伸脱手指比了个“v”字型，“这是几？”
“咳咳咳……”谢涵几乎呛出世理性泪水来。
糟糕。
“……”谢涵掀起眼皮看了霍无恤一眼，又闭上。真能想。
话一出口，谢涵就晓得本身要完了。
谢涵挨着霍无恤坐下，“我不会。”
“你最讨厌的人是谁？”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抬起的手臂稳稳的。
谢涵却不知对方庞大心机，反而托着下巴看人神采变来变去最后俄然沉下，他伸手戳了戳对方侧脸，“你稳定啦？”
霍无恤一脚踢开栅栏进了院子，谢涵摆布看看，“这是你家？”
“啊呀，灌进鼻子里了，全都灌进我鼻子里了。”
说话间还打下来一阵滚滚热气，霍无恤立即就悟了，“你这是发热了。”
“为了换件衣服把本身整傻了，你如许归去岂不是要被史官记录下来给先人笑个千秋万代？索信现在一了百了罢。”
霍无恤瞳孔微微放大，他俄然垂下握着匕首的右手，另一手甩开谢涵捂住上半张脸，“你别这么看我。要怪就怪……怪你如何就那么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