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你疯了,你想打死宝儿吗?”姥姥心疼的把富君宝搂在怀里,“傻孩子,你如何要去招惹阿谁黄仙姑啊。你们这帮孩子,给营子里惹下了多大的祸啊!”
天气不太敞亮,残月挂在山头,星子在黑天鹅绒一样的夜空里闪动。姥爷摸着黑,向着营子口走去。
二蛋娘一把拉过儿子,拿起枕头不断地拍打那三只黄鼠狼。
姥爷感到内心有说不出的畅快,他终因而出尽了内心的恶气。老巫婆,你敢动我的外孙,老子就跟你拼过你死我活。
那一晚,两只比家猫还大的黄鼠狼跳上了姥姥家的炕头,在夜色里瞪着绿莹莹的眼睛,嘴里不断地啸叫着,却不敢靠近富君宝。
富君宝瞥见姥姥解开姥爷的衣衫,姥爷浑身都是血道子,像是一张血红的蜘蛛网包裹住了姥爷宏伟的身子。
女人们含着眼泪,把那些死去的家畜拔毛的拔毛剥皮的剥皮,用盐腌了放进夏季腌酸菜的大坛子里。实在措置不了的就只好埋进了泥土里。
现在统统都消逝在大火里了,那些曾经的恶梦,阿谁不祥的处所,明天早上起来就是一片灰烬了。
姥爷也不是二十年前阿谁铁骨铮铮的男人了,他的皮肤已经败坏,胸膛也不再硬挺。
“宝儿,过来,来姥爷怀里。”姥爷醒过来了,伸手来搂富君宝。
富君宝向来没有见过姥爷如许的神情,内心一阵慌乱,就把他们杀死黄仙姑家那只有身的黄鼠狼的事奉告了姥爷。
富君宝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海里老是闪现出黄仙姑那残破的可骇的身影,这个老巫婆还记取二十年前的那一段仇怨。
营子里一片沉寂,夜风还是那么的凶悍,折腾了一夜,她们一点也不晓得累。
姥爷听到院子里有各种百般的声响,一阵阵惨厉的嚎叫跟着炊火升腾。火焰里有好多奇形怪状的东西在挣扎。
“我恨阿谁黄仙姑,她光着屁股欺负姥爷,她让姥爷哭。我不要姥爷哭。”富君宝带着哭腔说。
这一夜,那天在大井边玩耍的几个孩子都被黄鼠狼咬了。有的咬了鼻子,有的咬了耳朵,有的咬了脚指头。
夜里二蛋感觉脚指头一阵钻心的痛,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爸,爸,老鼠咬我脚指头了。”
姥姥拿枕头不断地拍打它们,它们不但不逃窜,还把姥姥的枕头撕坏了。直到姥爷从墙上取下了鸟铳,它们才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