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供桌俄然翻转,暴露地下密室。霉味劈面而来,林川用火折照亮墙壁,退色血字鲜明入目:"天佑三年腊月,李贼构陷..."笔迹与璇玑阁主遗书如出一辙。苏婉清俄然踉跄扶住神主牌,牌位后背刻着的北斗七星,与她腕间毒痕走向完整符合。
"本来你才是..."老翁话音未落,箭雨破窗而入。林川挥剑成幕,格开的箭矢钉在族谱上,刚好圈出"林氏长女"的名字。祠堂梁柱轰然倾圮,藏于檩条中的密匣坠落,匣内婚书上的生辰八字,与苏婉清随身玉佩暗刻的璇玑密文完整符合。
"该索债了。"老翁踹开偏门,门轴转动的吱呀声惊腾飞鸟。天井古井俄然沸腾,浮起的木箱里装满刻着"赈灾"的官银,银锭底部的虎头戳记与李平山密信印章严丝合缝。林川劈开箱底夹层,飘落的盐引存根编号,竟与漕帮沉船案中的私运记录完整分歧。
暮色中的林家庄残垣断壁,林川勒马立足在倾斜的牌坊前。牌坊石缝里钻出的野藤缠着半截匾额,"进士落第"的金漆早已班驳。苏婉清裹着素色大氅咳嗽,袖中滑落的银针在空中划出北斗轨迹:"川哥哥把稳,这藤蔓..."话音未落,三支弩箭破空而至,箭尾系着的虎头符撞上银针,在暮色中迸出火星。
俄然地动山摇,祠堂地砖如棋盘般错动。苏婉清跌入裂缝前甩出银丝缠住林川手腕,丝线绷直刹时,地下涌出浑浊暗河。老翁甩竿勾住浮木,钓线在激流中绷出《六韬》阵图。林川揽住苏婉清踏浪而行,神龙剑劈开的水幕里,淹没的鎏金马车逐步闪现——车厢内散落的信笺盖着当朝太傅的私印。
"走离位!"老翁暴喝。林川揽住苏婉清踏着燃烧的梁木跃上祠堂屋顶,瓦片在足下碎裂,暴露藏于椽间的密信匣。剑尖挑开铜锁的刹时,二十枚淬毒铁蒺藜激射而出,林川旋身以剑为盾,暗器钉在剑身竟构成"弑父夺印"四字。
祠堂残存的梁柱在夜风中吱呀作响,林川剑尖挑起供桌下的青砖。砖缝间排泄的黑水俄然沸腾,蒸腾的雾气中显出赤色篆文——恰是璇玑阁独占的"燃犀显影"之术。苏婉清踉跄着将药瓶掷入雾中,药粉与毒雾相激炸开紫火,火光里闪现三十年前林府宴客图:席间李平山的祖父正将毒酒斟入璇玑阁主杯中。
"川哥哥看这里!"苏婉清咳着指向暗河岩壁,水蚀陈迹天然构成《孙子兵法》阵图。老翁甩竿勾住浮木,玄铁钓竿弯成满月:"踏坎位,转离宫!"林川揽着苏婉清踏浪而行,神龙剑劈开的水幕中,模糊可见沉在河底的林家祖宅地契石匾。
五更梆子响过荒村,林川在密室角落找到生锈的鎏金错银匣。开启机会关弩连发,他挥剑格挡的顷刻,弩箭钉入墙面显出水道图——恰是当年林家主持修建的运河改道图。老翁用钓竿挑起匣底绸布,退色墨迹遇烛火显形:"丙辰科三甲,皆饮毒酒而亡..."
"快看!"林川剑指对岸,晨雾中李府私兵正在燃烧账册。他踏着浮冰奔驰,剑气卷起未燃尽的纸页——残页上"丙辰科三甲"的朱砂名录,鲜明与春闱放榜时的笔迹分歧。苏婉清强撑病体吹响骨笛,惊起的寒鸦衔走空中纸片,鸦群排成的阵型恰是《握奇经》失传的"鸦阵"。
五更梆子声穿透水浪,三人攀上河心孤岛。苏婉清昏倒中仍紧攥半枚玉珏,珏上蟠龙纹与林川玉佩严丝合扣。老翁俄然割开本技艺臂,血滴在玉珏上竟化作墨水,在岩面勾画出完整的璇玑阁矿脉图。图中标注的朱砂矿址,恰是当年林府被侵犯的茶山!
拂晓时分,三人立在被抵押的林府门前。朱漆大门上"李府"匾额泛着诡异靛青色,林川剑尖轻挑,匾后暗格弹射出成捆当票。苏婉清用簪子挑开最上层票据,退色墨迹显出"侵犯"二字,指印处残留的朱砂与密室血书同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