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管事袖中射出七枚铁蒺藜，裹着滚烫的粥汤直袭面门。林川踢起案板腾空画圆，木板裹着积雪如盾牌般飞旋，毒蒺藜嵌入寸许深时俄然爆开，毒砂混着赤铁矿粉漫天飞洒。苏婉清翻腕抖开素绢伞，伞骨构造弹开的刹时，七十二枚银针激射而出，将三名假装成饥民的杀手钉在草棚立柱上。
寅时末的雪粒子砸在粥棚草帘上，林川指尖捻着的砂石在琉璃镜下泛着诡谲的靛蓝。苏婉清俄然扯住他袖口今后疾退三步，方才站立的雪地"嗤"地腾起青烟——砂石堆里竟埋着淬毒的引线。饥民步队中忽有三人暴起，豁口陶碗底部的暗格弹出七寸短刃，刀锋映着雪光直取林川咽喉。
五更天，溃堤处漂来盏荷花灯。林川捞起灯芯处的蜡丸，熔化的封蜡里裹着半幅皇城司密令。苏婉清对着残月转动密令，后背的漠北赤砂竟拼出她生辰八字——恰是当年生母遇害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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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娘亲的随葬品！"苏婉清指尖触到玉珏内侧刻纹，那是《周髀算经》中的星图暗码。林川剑尖挑起浮尸腰间铜牌，淤泥下显出的"丙辰年河道监造"官印，与他父亲生前弹劾的贪腐檀卷宗如出一辙。
五更梆子响过三巡，溃堤处漂来的荷花灯芯裹着蜡丸。林川以剑气温化封蜡，半幅密令上的皇陵暗道图与漕帮货船暗格里发明的残卷拼合。苏婉清簪头划开灯罩夹层，靛蓝丝帛上以人血写着："七月初七，断龙崖祭"，笔迹晕染处显出的虎头纹，正与首辅书房私印完整分歧。
未时末的漕河冰面泛着幽蓝，神龙剑劈开的裂缝下暴露二十口铁箱。第七箱霉变的陈粮里，青铜人俑枢纽咔咔作响。苏婉清将半枚玉珏按入人俑掌心，胸腔弹开的暗格里滚出油布包裹的密信。冰层突现蛛网状裂缝，十八具浮尸破冰而出，某具女尸指间的玉珏"婉"字缺角，正与她襁褓中所佩残珏严丝合扣。
拂晓时分，漕船底舱的二十口檀木箱排泄猩红。林川剑劈第七箱，霉粮下压着的盐引朱印遇光变色，显出的"丙辰科"字样竟与青铜人俑腹中的密信暗合。苏婉清俄然踉跄扶住舱壁，她腕间银镯的蜂鸣声与神龙剑震颤共鸣——剑身云纹如死水活动，直指皇陵方向......
"拦住他们！"管事俄然掀翻粥锅，滚烫的粥汤里蹦出七枚淬毒铁蒺藜。林川旋身踢飞案板，木板裹着积雪挡住暗器。苏婉清甩出水袖卷来灯笼，烛火映出管事耳后疤痕——恰是三年前劫杀贡粮的水匪"独耳蛟"！
"坎位三步！"苏婉清在人群外高喊。林川翻身滚向粥棚立柱，剑鞘击穿柱身夹层，二十袋未开封的官粮轰然倾泻。米袋封口的火漆印遇雪溶解，竟显出"丙辰年河防专供"字样。
"这砂石掺了赤铁矿粉。"她将砂粒投入净水，水面竟浮出层油花，"遇胃酸会固结成块，致人肠穿肚烂！"窗外忽掠过黑影，三支弩箭钉入尸床。箭尾系着的红绸上，金线绣着首辅府暗卫独占的三目狼头。
寅时的梆子声裹着北风，城南粥棚的灯笼在雪地里投下血红光影。林川抓起把赈灾粟米，指尖搓磨间沙粒簌簌而落。苏婉清俄然按住他手腕："这砂石色彩不对！"琉璃镜片下，砂粒泛着诡异的靛蓝色——恰是构筑河堤时被盗的漠北赤铁矿砂。
半夜惊雷劈开城隍庙匾额，供桌下传来机括声。林川将七枚赤砂按北斗状摆列，地底升起石台。苏婉清腕间银镯嵌入中心凹槽，壁上阴刻的《施粥要则》俄然移位，暴露血写的"三十八人今余其七"。
戌时的李府地窖米香中混着铁锈味。林川剑挑第七个米缸，缸底暗格的鎏金算盘珠刻着《河防一览图》微雕。苏婉清将算珠浸入药酒，退色的朱砂竟显出一串数字——恰是二十年前林御史弹劾奏折的编号。窗外惊雷劈开夜幕，照见米缸夹层里排泄的靛蓝砂石，与赈灾粮中所掺毒砂普通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