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晷移过三刻,林川在御书房展开血书。天子手中茶盏俄然落地,泼出的君山银针在青砖缝里聚成"慎"字。窗外掠过信鸽暗影,林川张弓搭箭,射落的鸽腿上绑着北狄笔墨——恰是用李平山血书上的暗码写成。
暮色染红太庙檐角时,林川跪在祖宗牌位前。香案俄然裂开道细缝,暴露本泛黄族谱——李平山的名字竟写在林家分支页上。苏婉清抚着谱上朱砂讲明:"此乃辽东乌贼汁所书,遇热..."话音未落,烛火爆出朵灯花,谱上鲜明现出"弑亲"二字。
法场西侧槐树上俄然惊起群鸦,林川袖中飞蝗石击落三片带血的鸦羽。羽毛根部缠着金箔,拼出半枚残破的北狄狼符。他抬脚勾起地上断刀,刀柄暗格弹出个琉璃瓶,瓶中泡着的眸子瞳孔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密道深处传来战鼓声,苏婉清俄然扯开衣袖,臂上守宫砂竟排泄鲜血。她蘸血在石壁画出星图:"这是漠北的狼噬月天象!"林川挥剑斩断青铜棺锁链,链环落地构成个箭头,直指都城东北角的观星台。
李平山的嘲笑混在铃声中:"林兄莫不是失心疯了?"他指尖抚过腰间玉带,暗扣弹出的银针正对林川咽喉。都察院左都御史的鲛绡官袍俄然拂过二人之间,林川嗅到丝苦杏仁味——恰是当铺掌柜尸身上的毒药气味。
辰时的日头爬上琉璃瓦时,林川终究闻声本身的名字:"二甲第七名,姑苏府林川!"他叩首时前额触到块凸起的金砖,裂缝里排泄股腥甜——昨夜暴雨冲刷出的血迹还未干透。起家顷刻,腰间玉佩俄然撞在铜扣上,龙吟般的颤音惊得礼官手中黄帛几乎落地。
五更时分,林川站在皇陵碑亭前。碑文"万世承平"的"太"字缺了一捺,他用剑鞘轻叩缺处,地底传来机括转动声。苏婉清解下披风铺地,将随身胭脂盒里的朱砂洒在披风上,风起时朱砂竟显出道蜿蜒的龙形。
戌时的诏狱火把明灭不定,林川看着铁签刺入李平山指甲。受刑人俄然哼起《破阵乐》,曲调竟与画舫琴娘所奏暗号不异。狱卒泼醒他的盐水里浮着油花——恰是贡院搜出的赃银上特有的桐油味。
密道绝顶传来铁链拖地声,林川剑锋划过水面,波纹映出倒悬的二十八星宿图。苏婉清俄然将琴弦射向洞顶,绷紧的丝弦分裂钟乳石,碎石坠地拼成个"祭"字。暗河对岸忽现鬼火,照亮石壁上密密麻麻的铭文。
"臣领旨谢恩!"绛红官服掠过面前,李平山腰间玉带扣碰出清响。林川盯着他皂靴上金线绣的瑞兽,那兽眼清楚是苏婉清当掉的南海珍珠所制。丹墀两侧的铜鹤香炉俄然腾起青烟,李平山回身时袖口滑落半片枯叶——恰是那夜乱葬岗棺木上沾着的银杏叶。
"陛下请看!"林川挥伞击碎丹墀旁的莲花缸,缸水泼在地砖显出血字。李平山袖中弩箭连发,箭矢却被俄然呈现的苏婉清用琴弦绞住。她怀中焦尾琴"铮"地裂开,暴露半张考卷——策论笔迹竟与李平山殿试文章普通无二。
"一甲第二名,扬州府周文远!"唱名声里混进声鸦啼,林川瞥见李平山喉结微动,似在吞咽甚么。御史中丞捧着金册走近时,李平山俄然踉跄半步,冠上红绒球掠过周文远手中的象牙笏板,竟在上头留下道朱砂痕。
"神龙现世!"老寺人俄然指着林川惊叫。世人昂首望去,玉佩在日照下将龙影投在蟠龙柱上,与柱上雕龙严丝合缝。柱底暗门轰然敞开,滚出十三个青布包裹——恰是失落举子们被剜去双眼的头颅。
刑部尚书俄然抽搐倒地,口吐白沫的手指蘸血写下"李"字。太医令银针探其喉,挑出半粒未化的药丸:"此乃西域曼陀罗所制傀儡丹!"林川趁机劈开李平山的玉带,夹层里飘落的密信盖着礼部侍郎的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