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隽此前虽以命未绝欣喜本身,但实不知本身还能撑得住多久,此时得一株解毒灵药,性命无忧,自是欣喜欲狂。
更兼从空中起丈余高度别无枝桠,其上倒是枝繁叶茂,密不通风,特别树冠葱碧绿茏,如同一把撑开的大伞,遮天蔽日。
杨隽双目泛出奕奕神采,不复昨日暗淡。
把朱砂丹拿到江边洗涤洁净,杨隽顺道采摘了一把芦苇嫩茎,又回到先前那棵树下。
一缕晨光穿过层层树叶,落在他的脸上。
不知畴昔了多久,杨隽只觉双掌当中热烘烘暖洋洋的,这股热气又传到劳宫穴,经内关、曲泽、天泉手厥阴心包经而至胸间。
未几时,腿上肿胀渐消,紫黑之色亦逐步减退,不复先时骇人。
他深吸一口气,贪婪地嗅着山谷间清爽的灵气,心中涌动着如获重生的高兴。
朱砂丹是五阶灵药,可行血祛风,解毒消肿,是一味可百用的灵药。
绿色汁液从紫玄色的皮肤垂垂渗入体内,徒留下细细的药渣。一股清冷之气跟着药液的渗入钻入体内,折磨杨隽好久的麻痒疼痛之感,顿时大为消解。
漫天的星斗在敞亮的天光暗淡,然后消逝在这日光当中。
固然未到骨瘦如柴的境地,浑身高低也只剩脸上有点肉。
杨隽爬到树上,找了处枝桠交叉,非常安定的地点。
杨隽肚内空空,先时忧心性命,犹似未觉,刚才吃了朱砂丹果,却如泥牛入海,抵不得半年饥饿,现下倒更觉饥火中烧了。实在难耐,遂以鲜嫩的芦茎充饥。
无怪乎他如此冲动,只因这豹子眼别名朱砂丹,色如丹朱,形似珊瑚,又似一粒粒丹药,故名。
虽未能完整解毒,杨隽心下已然大慰,整小我精力实足,容光焕。
朱砂丹果实艳艳,最具药力的倒是根和叶。
谨慎翼翼地刨开四周的杂草,把整棵朱砂丹连根起出来,杨隽握动手中这一尺多长的灵药,心中一块大石终究落地。
杨隽在手臂上抹了一把,触手黏腻,指腹一搓,部下已有一个泥丸成型。
他在江水中洗净身材,又采食了一把芦苇嫩芽,再登陆时,只觉神清气爽,神识分外腐败,不复昨日的绵软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