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今后,容徵病愈,便带着容念晓来了宣裕殿,彼时恰是午后,无风无雪的好天,阳光还算充沛,容妆站在窗边将窗户推开了条缝儿,瞧着外头,雪沾枯枝,雪蔓宫道,四周堆积的陈雪,都是乌黑乌黑的,尽是清澈的模样。
容徵沉默不语,半晌神采冷酷的看容妆,“妆儿不消激我。”
容徵有些无法的看向容妆,“妆儿,我容徵夙来忠勇,怎可……怎可夺我君主的女人……”
容徵抱着容念晓坐在椅子上,对容妆道:“把窗关上,病才好,别再染了风寒。”
容妆抬手扶额,揉了揉额头,至心的就不想管,那就帮她这一回吧,许也是转机呢,容妆沉沉一叹,定睛看向元旖,“我明天很累,不能随你一同去。”
眼瞧着世人都分开了,元旖这才放心,兀自落座在侧边的椅子上,急着便对容妆道:“他如何样了?”
高热退了,身材有了些力量,但还是疲软,容妆一时也没法,心下惦记取流云小筑里的容徵,下午冉缜来回过话,他也还是染了这时令风寒罢了,虽说重不到那里去,倒也真是不好受,容妆感喟一声。
容妆抬眼瞥她一眼,应道:“起来吧。”后又对众宫人道:“你们都出去吧。”
容徵没有再说甚么,只是神采凝重,重重的点了点头,仿佛诺下,也仿佛认下。
容妆神采有些和缓,“以是呢?”
元旖跟着小景子,低低的垂着头怕被人瞧见,走出了宣裕殿,容妆微微感喟一声,叮嘱那唤做霜音的宫婢,切莫提及元旖此事,而后便是盯着窗牖前花瓶里的梅花枝怔怔的发楞,很久以后才缓缓捡起了身边的一本书翻了起来。
容妆闻言哈哈大笑,目光里都极是肆意的笑,定定看容徵,“乔钺的女人只要我,你何时夺了!”
“没事。”
“宫里好些人都染了风寒,所幸来得快去得快。”容妆兀自倒了一杯茶喝了下去,神采像是漫不经心,却又沉着的很,“元旖宁肯冒着被人揭露的伤害也要去看你,她对你也是动了至心真意的。”
她不晓得元旖这么孤注一掷到底是勇气还是猖獗,想必如果好的结局,那便是前者,但愿如此,但愿她夙愿得偿吧,对谁都是好的。
夜初的明灯光芒缕缕映照着大殿,纱帘早撩了起来,容妆往外瞧着,落目之处寂静一片,唯有宫人垂首耸峙的模样,无趣的很。
“以是……”容徵笑了笑,有些豁然的意味,“不提情分,如果元旖感觉跟了我她会幸运高兴,我何乐不为作个成全,我们熟谙也有些光阴了,情分天然是有,我若能救赎她出这个深宫,也算是功德否?”容徵微微感喟,目光挑了挑往殿梁上瞧着,“我亏欠拂晓的,罪孽了偿不清。”
容妆无法皱了皱眉,感喟一声道:“你别傻了,他是外臣,你是后妃,这宫里哪怕我们已无敌手,但另有无数双眼睛看着,你若夜里去他住处,被人晓得了这是多么大罪?万一被人冠上私通的罪名该如何?”
小景子那边应道:“回主子,皇上派人来过话,让您先睡。”
外头宫人来报说是元旖来求见,容妆从速让人传出去了,元旖急仓促的便出去了,她扫了一眼殿里众个宫人,遂一见容妆先是昂首行了个礼,“拜见皇后娘娘。”
元旖柳眉紧紧皱着,“我很担忧他啊。”她俄然又趴到床边,抬眸对容妆诚心的道:“让我去照顾他吧,好吗?”
容妆瞪她一眼,这会儿另故意机打趣,元旖撇撇嘴,容妆正色叮嘱元旖道:“流云小筑平时没人会去,那边宫人未几,大略也都没见过你,不过为了稳妥,我会让小景子把他们都支开,你本身也谨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