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钺手抚着腰间悬着的玉佩,幽幽道:“贤太妃和太后向来水火不容……现在……”
乔钺的眸色闪过骇怪,旋即敏捷的掩蔽下去,升起微不成见的一抹悦然,他看向容妆,容妆对他轻微的勾了勾唇角,点点头。
昭汀宫里燃了烛火,可与那熊熊烈火比拟,又算得了甚么亮光。
贤太妃眼底升腾起恨意,“就是她,白翾阿谁暴虐的女人,她终究按耐不住了……”
容妆闻言,心中缓缓思考,她默念着,“水火不容……”俄然亮了眸色,对乔钺欣喜道:“皇上既然怕贤太妃与太后沆瀣一气,奴婢有个别例……”
容妆拿起小剪子,哈腰剪了桌上烛台里多余的烛芯儿,烛火‘噌’的燃的更旺,晃得容妆脸上光影班驳。
此时虽是深夜,但颐宁宫的大火足以照亮了统统暗中,已经堆积了很多人,宫人提着水往里慌跑。
火光狠恶起伏飞舞,仿佛凤凰涅槃,将要腾空而起,照亮了大片的天空,驱走了残夜乌黑。
这就叫,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谁也不知,事情会如此急转直下,正如谁也未曾预感到一个小小的簪子,会引出端仁和颐宁这两宫多大波澜翻覆。
乔钺打量道:“你穿红衣……”
容妆合衣躺在床上,却如何也不成能睡着,内监俄然狠恶拍门喊道:“女人醒醒。”
“大半夜的可真冷,都快冻死我了。”容妆拿起软巾擦洁净脸下水滴,嬉笑道:“宫里的女人都是人血染出来的,她们不怕人,只会怕鬼神之说。”
见乔钺嘴角一搐,一脸无法,容妆嘿嘿嬉笑着。
容妆闻听此处,单弱的身子不由一颤,眼底的暖色更加凝重,紧紧听着贤太妃的话,不肯意有一丝一毫疏漏。
贤太妃目光浮泛而板滞,只盯着那灯盏里的烛火,不知在想甚么。
太妃闻言,身躯动了一动,她的脸上还存在污痕,并未洗去,伸直在玫瑰椅里,紧紧倚靠椅圈,侍婢盖了一个棉被在她腿上。
“皇后,便是当今太后白翾?”容妆趁着贤太妃话落之际,蹙眉扣问着。
“为甚么肯定是太后?”乔钺问她,幽深的目光紧紧凝着贤太妃。
乔钺蹙眉,自从入宫,就已经改换了称呼,‘姨娘’那是在宫外时,他对贤太妃的称呼。
贤太妃说着,手中细细摩挲着青玉簪子,“另有这簪子,也是先帝赐的,绫姐姐特别喜好似的,平日里几近不离发的戴着。”
几个嫔妃此时也赶来了,元旖与苏令芜求见,目标天然是为了安抚乔钺。
“是……太后?”容妆摸索着扣问。
那永久无殇四字,必是曾经先帝对程绫的爱意的表达,多夸姣的字眼,容妆苦涩的勾起唇角,想来若先帝真的做到了,便不会有现在这些事情,大略,是负了。
乔钺眉宇间透着愁色,轻声道:“你可真会玩,嗯?装神弄鬼,亏你想得出来。”
容妆皱起眉,安慰,“太妃千万别冲动,皇上已经宣了太医,很快就到了。”
“竹屋?”容妆骇怪脱口而出,本来,那竹林里的竹屋并非偶尔,竟是先帝与云妃的回想之地。
颐宁宫……走水了……走水了……
贤太妃拉过乔钺的手,紧紧地攥住,落下泪来,“钺儿,姨娘都奉告你,你想晓得的,全都奉告你。”
喧闹了好久的阁里俄然被锋利的声音刺破,容妆一惊,沉声问道:“甚么事?”
见乔钺沉吟噤声,容妆不由开颜,笑问道:“很都雅?”
容妆拿下簪子,发髻散落,墨发披垂,烘托着白净如凝脂的脸颊更加澈净。
乔钺冷声,“查,颐宁宫宫人本就未几,全数囚禁在内刑司,一个个给朕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