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妆道了声“是”便辞职,踏出宣宸殿那一刻,缓缓清风拂过,容妆微浅笑了,剪水双瞳半弯如星斗,眉如远山色。
内心那一丝本来沉到底的希冀,又新鲜了很多,充盈了很多。
阿萦和许诣在旁,对视一眼,不由憋笑,又哑忍着不敢笑出来。
乔觅薇说,除却开初到祁宫的不适,和元麓暗斗了一段日子,余下的几近都是镇静的光阴。
但是在落错棋子之前,本身又安知?若知,便不会错了。
乔钺闻言,执笔的右手刹时一顿,旋即放在笔搁上,抬眸凝睇容妆,见她蹙眉,心下也同生不悦,问道:“还没好?”
“奴婢已经没事了。”容妆回道。
“奴婢讲错了。”容妆垂眸,不去对视他昭灼的目光。
元麓还对乔觅薇说,那夜乔觅薇的一舞,必定了牵绊他的平生,乔觅薇说,这句话她当记一辈子。
乔觅薇嫁到祁国今后,第一次给阑廷宫寄回了信笺,也只给了两小我,乔钺和容妆。
是讨厌,还是心疼。
院子里的高大树影透着日彩班驳,容妆坐着摇椅,在院子里乘凉,素手固执一封信,细细的读着。
输给乔钺,也在料想当中。
这一封信笺,是方才阿萦仓促给送过来的。
乔觅薇说,感激她。
对棋艺,算不得精通,也就是个浅显。
容妆天然不知,乔钺本身,心知肚明。
玉质棋子捻在指尖,冰冷而津润,但是,三盘尽输,容妆挫败。
乔钺的态度,实则已经大大硬化很多,容妆俄然晕倒那一刻,到底是如何焦心,唯故意知,但内心那股难以咽下的肝火,现在跟着她不卑不亢的态度,又惹出了火来。
给乔钺下拜,低婉道了声,“拜见皇上。”
大殿内温馨如此,乔钺清楚闻得她感喟声音,一挑眉,问道:“和朕措推让你很不耐?”旋即嗤笑,“再不耐,你也得给朕忍耐着。”
这几日的气候都连续着阴沉沉的,清冷湿闷,澄彻的凉意骚动在周身,许是端五多雨的原因,现在天涯灰蓝,日渐西斜,天幕霞光也分外浅淡,蕴出昏黄的光彩。
棋如人生,一子错,则满盘皆落索。
容妆着了一袭沉香色的软烟罗裙,进了宣裕殿,久违的宣裕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