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他也逃不脱这道回想。
南边温润,自是芳草连天时,本是夕照之前便可达到言州统辖之下的副城,浔城,占地很小,但闻名的是风景胜地,人杰地灵,山川栖居。
内里下起了雨,今儿天气本就有一些沉郁,只是却并无风雨迹象,但水路之上阴晴不定,现在已有雷声轰鸣。
此时怕极了,是的怕极了,怕分开乔钺,怕像容衿说的,有此生没来世,她还没爱够,不要分开。
“拜了六合,不得狡赖。”
乔钺守在容妆侧边的榻里,许诣递上来一卷书,容妆已有了倦意,阖眼迷蒙之际,船身俄然狠恶摇摆了起来,船内物件有的跌落在地,霹雷隆的响着,在一片沉寂里煞是高耸,也怂民气惊。
水迢迢,长路遥,我必尽力以赴,共你此生不虚度。
不是名义上又如何,只如果贰内心真正承认的嫡妻,就够了。
乔钺道:“洞房花烛夜,没花烛如何行?”
白首成约,鸾凤和鸣。
“……”
站在船板久了也生眩晕,乔钺早早拉着容妆回了船舱里安息。
天气沉郁,苍茫水色一眼望不到边沿,两岸山峦似隐在云雾漂渺里,千里烟波碧云天,河川迤逦,江山斑斓。
“……”
乔钺与容妆久久相视,静听窗外风扰叶飞,肆意的柔情流转其间,缠绵而旖旎。
乔钺一怔,贴着容妆发丝的唇蓦地一离,半晌沉声道:“如有疏漏令我护不了你,死生祸福,我必陪你。”
翌日持续南下,言州主城乃临水之城,出城一应事物俱是州官与封铭制定,走水路不但可赏识两岸风景,亦是最快。
乔钺与容妆并肩立在船舷侧板,容妆扶着雕栏,看青白的水花翻涌,气味温润,清爽且安闲,心也更加闲散安然。
容妆哂笑,“这话如果让你的嫔妃们闻声了,大抵挫骨扬灰都是轻的。”
乔钺实在也不但单是怕容妆迷路不知归程,也怕她碰到恶人,为人所伤,毕竟她人虽聪明,但到底是女人,又不谙宫外多年。
容妆点点头,无疑,信他。
夜又深几分的时候,乔钺唤来许诣、阿萦,又令行宫官员送来了龙凤喜烛,许诣同阿萦一起扑灭了满屋子的红烛,红光四溢。
世人别离,回到寝殿里,容妆为乔钺褪下外裳,侍他沐浴,换上寝衣,本身盥洗后,乔钺已在桌案里看书,七宝琉璃灯两侧高悬。
绮窗罗幕共月明,芙蓉帐里为情暖,帐顶流苏颤抖,承载的是一对差异佳耦的新婚情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