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髦是初冬时节,天间亦是洒落着细碎小雪,簌簌溟蒙。
彼时乔钺亦不过十五少年,眉宇间却已有凛冽厉色,缓缓从低桥桥头望着容妆,一步一步,分风拂雪而来。
容妆与乔钺纷繁看向他,容妆叫了一声:“爹。”
“哪有,我随便问问嘛。”容衿的脸颊不由蒙上一层红潮,灵动的双眸转了转,从速转移话题,“姐姐,你在宫里糊口很辛苦吧?”
容衿挽着她,二人慢盈盈的绕过大堂,庞大的朱漆楹柱上雕镂着多层祥云纹,纹路深切清楚。
可容妆不管这些,她只晓得此时她很不快,容夫人刚去世不久,她内心实在难忍思念与哀思,单独吹笛怀忆。
“姐姐你冷不冷?要不我给你去拿个手炉暖着吧。”容衿转解缆子,半侧在容妆面前,体贴的目光落于脸颊上。
她喜好梧桐,诗经中曾有记录,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
容妆问:“你是谁?”
容妆才十五岁,少女仪姿姽婳,清透泠然,抵下落落雪影,孑然鹄立在梧桐疏影下,素手执玉笛,笛音冷寂萧瑟,尽是悲戚之感。
约莫,也算是值得回想的良辰美景。
容妆当时虽未见过乔钺此人,但却对他的名字耳熟能详,三皇子乔钺,她的父亲容策经常提及,容妆即便当时不谙权谋之道,但亦明白容策跟随乔钺,乔钺对容家而言,是主上。